连老师都觉得她古怪,还特地出来问了问她想做什么。 她不说话,直盯着自己的鞋面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实验课结束,霍恬恬打着哈欠往工作站走去,准备随便转转就回去了。 结果李姿曼还是跟着她。 霍恬恬烦了,把手里的书扔在了办公桌上,坐在那里抱着胳膊打量着李姿曼。 李姿曼走过去掩上门,从裤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梁老先生借我的,我已经到他公司报道了,我做销售员,我会正正当当地还钱。” 霍恬恬没说什么,把那一千块钱收了。 李姿曼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但她临走时还是给霍恬恬鞠了一躬:“谢谢你。” 霍恬恬回到大院,把那一千块钱分作了四份儿,给孩子们当零花钱去了。 她嫌弃自己嘴硬心软,嫌弃自己明明都走了又调头回去救人。 明明是李姿曼活该,她到底在可怜李姿曼什么呢? 大概是她看不惯这个男人可以随便玩弄女人的潜在规则,大概是她见不惯每次男人都可以风流快活,出事后躲在背后继续潇洒,却让女人来承担这一切。 她不知道,她觉得自己这个人真的很虚伪。 一边唾弃李姿曼的自轻自贱,一边又以拯救者的姿态去施救。 她居然做不到言行合一,她明明是那么鄙夷李姿曼的。 现在,李姿曼似乎有改过自新的念头,她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知道,没了这个李姿曼,还有千千万万个李姿曼。 她们考大学并不是真的想有一番作为,而是把这个当做了找个有钱男人的跳板。 一旦可以起跳,她们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至于起跳之后是像骄傲的凤凰一样飞翔,还是像笨重的野山鸡一样重新降落在地上,没有人知道。 但是霍恬恬知道,凤凰寥寥无几,野山鸡却满山遍野。 一个规则驯化了这个群体几千年之后,会在她们的骨子里刻下一种谄媚的本能。 即便她们拥有再高的学历,也只是枉然。 这里头有回头是岸的,也有一条道走到黑的。 比例是多少没人知道,但是霍恬恬知道,人啊,一旦享受到来钱容易的快感,就不大愿意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了。 所以,能回头的不会有几个的。 也不知道李姿曼能坚持多久,但愿她真的清醒了吧。 也不枉霍恬恬大雨里调头,当了回圣母。 一个连霍恬恬自己都唾弃的圣母。 时间一晃,暑假又快来了。 五号院里的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个女人又出现在了楼梯上,只是这一次,她不再羡慕地看着霍恬恬,不再提离婚。 霍恬恬不知道她是怎么被劝回来的,但她猜测,无非就是拿孩子做要挟吧。 好多女人一旦做了母亲,就走不出那个怪圈了,孩子就是她的软肋,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牺牲。 霍恬恬不想多事,只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除了看书还是看书。 期末考试的那天,来了场台风,掀走了工地好多的材料,沙飞石走,树倒屋塌,沧海横流。 考完试的学生们看着面前汪洋般的校园,陷入了沉默。 第4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