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丽从硬座车厢那一头走了进来,面无表情。 江虹站了起来:“车长,这么快进来了?” 尤丽脱下了大盖帽,放在一号餐桌,然后坐下:“外面平安无事,老虎他们都好。天快亮了,连个贼影都没看见,看来老虎这趟是白跑了。” 江虹忙问:“阳溪车站上下人数多少?” 尤丽知道江虹是问硬座车厢,回答:“下车132,上车145,满员状态,过道畅通无阻。” 江虹戴上警帽,拿上了查危仪,决定出去看看。 邝霞姜汤喝到一半,她抬起头:“黑哥,你出去吗?” 江虹整理清楚警容风纪,右手放在腰间的枪套上:“你慢慢喝,我去转转。” 邝霞点了下头:“噢!” 江虹出了餐车,走进硬座车厢…… 凌晨四点多钟,人的睡眠已经接近末端,但是依然深沉。 这个时候,也是车厢里面最安静的时刻,连鼾声都没了,同时也是扒嫌们的最后扒窃时机。再过半个小时,一些旅客睁开眼睛,车厢里面逐渐热闹起来,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扒嫌就无法下手了。 火车上就这样,因为硬座车厢睡眠条件不好,大部分旅客是东倒西歪,连腿都伸不直。再怎么困,到了五点前后,有些旅客差不多就醒了。虽然人的精神状态很差,但眼睛都是睁着的,防范意识恢复正常,扒嫌们的黄金时段就过去了。 因此,大多数情况下,到了清晨五点以后,车上基本就安全了。也就是说,吴方他们已经没机会了,即便有扒嫌跟上车,作案的可能性很小。等列车到前方德丰车站,天已大亮,扒嫌只能下车。 江虹在6号车厢里慢慢走着,偶尔用查危仪扫描一下旅客行李。看见一个旅客披在前胸的衣服滑落在地,他捡起来重新给她盖上…… 旅客们还沉浸在梦乡里。车顶正在缓缓吹出冷气,乳白色的灯光照亮一张张疲惫的脸庞。大家闭着眼睛,或坐,或趴,或靠,或躺,神态各异,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江虹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一路观察车内状态。 当他走出6号车厢,通过5号车厢连接处的时候,身上突然响了一下微信铃声。 来了!江虹的神经一下绷紧了。他闪进车门口隐蔽起来,迅速从腰里抽出了警务手机,打开一看。信息是吴方发出的,就一行字:商川,3号94座,把他抓了。 江虹一愣,什么意思?3号94座有个扒嫌?吴方一直坐在2号车厢的第一排,他能清楚看见3号车厢,准确判断旅客座位。如此说来,这个扒嫌应该是阳溪车站上来的,但他现在不会匆忙作案,除非他会跳车,否则就是关门打狗,无处可逃。 很快,商川回复吴方:我盯上了,等他动手。 吴方回复:他不会动手了,他好像认识我。 商川回复:他不动手没法定罪 吴方回复:天快亮了,不能让他跑了,先抓再说。 江虹恍然大悟,吴方是暴露了。 这些年来,吴方常在千里铁道线上跟车行动,蹲点守候就是家常便饭。抓过的人数不胜数,那些二进宫和三进宫的扒嫌都认识他,他还不一定能记住他们。难怪他埋伏在最后一节车厢,他不想碰上老朋友,但还是藏不住。 江虹立刻打开肩上的执法记录仪,随着红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他走进了5号车厢,但他没有看见巴仔。 怎么回事?吴方叫他埋伏在此,他去哪了? 此时此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