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院斓的声音低沉,如同低音提琴般的音色带着蛊惑的意味:你以为我是在倒逼首领做出决定,又为何不觉得,这只是小人物的挣扎呢? 太宰治狐疑的看向眼前的青年,虽然有诸多疑问,却还是在他刻意调整过声调的语句中被奇异的安抚下来,愿意沉下心听他为他自己辩驳。 太宰干部,从我入职港口黑手党之前,横滨就一直处于秩序边缘的混乱之中,港口黑手党死亡的人数不断创下新高。我知道,在一个强大的异能力者就能决定整场战局,甚至扭转局面打破平衡的情况下,普通成员无论死多少都不足惜。 风间院斓沉声道:但是,普通成员也会畏惧死亡,渴望荣誉,也会因为同类的死亡而恐惧。数量庞大的普通成员组成了整个港口黑手党的下级结构,默默无闻的在各个部门承担着与普通上班族无异的工作,却要额外担着死伤的风险。 太宰干部,有考虑过当同类死亡的焦虑恐惧突破其余普通人员的承受能力时,会发生什么吗?即便是沙砾,也有它可以构筑的堡垒。异能力者再强大,世界终究归属于数量庞大的普通人。破坏他们的幸福和生活不应该。 太宰治愣了愣。 他设想过很多种风间院斓辩解的方式,却没有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 风间院斓一鼓作气接着道:在太宰干部看来,提案是在倒逼首领。然而对于数量庞大的低级成员而言,这却是他们能为曾并肩作战的同伴们最后做的唯一一件事了。这是他们对长久混乱的抗争。 不管是巨额遗产还是老首领,低级成员除了荣耀和对横滨的爱,还需要存活和死亡的尊严。 而且最关键的。风间院斓安静问道:太宰干部,你每日都与织田作同住,你的消息渠道比我更广更深。那你为什么没有发现,织田作在为无法安葬他的同伴们而感到痛苦? 太宰治的面容上显露出一瞬间的迷茫,他动了动唇瓣,却不知该如果回答这个问题。 他确实没有发现。 能被他称为朋友的人很少,如果范围缩小在港口黑手党,就只有织田作一个。 至于其他那些普通成员如果他有需要,他出色的记忆力可以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和来历。可是那些来来往往经常更迭的、穿着统一的黑西装制服带着黑墨镜的普通成员,对他而言,比起活生生的人,更像是游戏中的NPC。 织田作所在部门的那些人也一样。 太宰治只是在确认过他们没有为难织田作之后,就随意将他们扔在了一旁。 他知道织田作因为整个部门全灭而伤感,也会为此特意从任务中赶回来,想要安慰织田作。 但那是因为他知道织田作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对身边失去的人无动于衷。 可,织田作因为那些人迟迟无法下葬而感到痛苦 太宰治确实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太宰治问道。 风间院斓笑了:太宰干部的目光落在整个世界上。 可我已经追逐过、也失去过世界了。我已经失去了那份激情。风间院斓缓缓起身,修长的身躯站得笔直。 他轻声道:现在我的目光,只落在织田作的身上。对我而言,织田作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和所有。我只想与他度过平静普通的每一日,自然会在乎他每一个情绪和哪怕最细微的表情。 话音落下,风间院斓转身离开,将空荡荡的安保室留给太宰治。 啊对了。走到门口的风间院斓脚步微顿,道:今晚做烧肉,会准备你的份。太宰干部如果回来的话请尽早,菜凉了我是不会帮你热的。 太宰治迟缓的眨了下鸢色的眼眸,看着青年修长挺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织田作,是他的全部,吗 织田作 他的表情有些迷茫,低声呢喃,似乎陷入了某种挣扎纠结中。 那天风间院斓与太宰治聊完之后,太宰治好几日都没有再来。 织田作之助不免有些纳闷,却被风间院斓笑着以太宰治身为干部事情多抽不开身回家当做理由,搪塞了过去。 织田作之助那些同伴们的葬礼很快来临。 当日,风间院斓认真的将银白色半长发束在脑后,一袭黑色西服。他捧着一整束白花,与织田作之助一起出席了那些人的葬礼。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成员,那些人被葬进了港口黑手党专用的墓地,地址经过挑选,是景色和视野最好的一块地。 因为织田作之助在说起那些同伴时,提到过他们喜欢好天气喜欢晒太阳,不喜欢不通风的地方和阴冷。 所以风间院斓用了一些小方法,让葬礼订在万里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