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季凉低着头道:“今天早朝的消息。南方水患,南境军全在河堤上,没人押运物资。你兄长建议陛下让秋薄点三千精锐,押送物资。” “好事。”许安归伸手把季凉手中的信封接过来,“师兄要来,这不是如虎添翼?他跟你父亲、兄长上过战场,有帅兵之资,在御前真真是屈才了。” 季凉抬眸望着许安归:“你不怕师兄来分你军功?” 许安归轻笑:“现在岩州城里的所有人将士只要打赢了这场仗,都是有军功的,哪能是我一个人的?” “你是这般想的,陛下却不是。”季凉望着许安归,“你与许安桐怎么了?” 季凉问到许安桐,许安归胸臆里只有悲痛,他收敛了笑容,缓缓道:“兄长为了解家与惠妃,也要与我争一争。养恩难负,他……也是情非得已。” 季凉点点头,沉默许久之后,又问:“要我布局,绝杀他吗?” 许安归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去看季凉,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很明显,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认真的。 “为什么?”许安归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可答案早就在他心里。 季凉毫不犹豫地把他心里的那个答案说出来:“因为眼下这个局面,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 许安归忽然觉得胸臆里有一股恶气汹涌而上,直冲嗓子眼,他忍不住俯身咳得厉害。一想到他与许安桐剑指对方的画面,心里就有一把剪刀在拼命的搅动,让他胸口疼得全身都在抽搐。 “他手上虽然没有兵权,可他聪明不在你之下。许都街道刺杀之事或许是解和一手主导的,但是自那之后,许安桐手中握有刑部、工部以及东陵帝的心思,是不争的事实。”季凉轻声道,“朝堂上,陛下对你使用物资无度表示不满,许安桐就能洞察陛下对你的不信任,立即给了陛下一个解决办法,让师兄来监军。从你回来开始,你拥兵自重,豢养亲兵,意图谋反的流言蜚语就没有停歇过。即便是再无城府的帝王,也不会在这些流言蜚语里无动于衷。” 许安归停了咳,蹙眉抬眸。 “许安桐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在逼你造反。”季凉低声道,“只要陛下对你起了疑心,就会毫无底线的试探你。任你再怎么心胸宽阔,也无法独善其身。岩州城这场战,你输了自然有军规处置。你赢了功高震主,陛下会明升暗降,除去你的兵权,由师兄代替你暂管三军。陛下派师兄来,分你军功是小,要分你兵权才是重点。你若没了兵权,那便是失了帝心,陛下不会为你的任何言行保驾护航,他再想动你,易如反掌。你若想不到这点,那便是任人鱼肉。你若是想到这点,那便会为了自保而不得不起兵。只要你有了起兵的心思,许安桐就能让陛下发布勤王檄文。道义全在许安桐的手中,这一仗,是输是赢,你回许都都凶险万分……” “太子不会让兄长一家独大的。”许安归这话说得心虚。 季凉从手边抽出寒期起写给她的私信,递给许安归:“许安桐这事要成,就没许安泽什么事。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许安泽。甚至会先我们动手,除去许安泽。” 许安归看见信封上有寒期起的私印,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他接过来,打开,看下去瞳孔瞬间缩小。 许安归看向季凉:“当真?!” 季凉闭上眼睛点点头:“寒期起查的,应该不会错。” 这事若是真的……那…… 消息重新组合,许安归就已经知道许安桐的用意,他根本不相信许安桐会如此心狠手辣,曾经那个爱护他的兄长,居然会对他下手毫不留情。 “你觉得兄长会在哪里对太子下杀手。”许安归问道。 季凉反问道:“你想帮许安泽,让他在许都牵制许安桐?” “若寒期起查的消息属实,这一局,太子翻不了身。”许安归微微颔首,“我……” 许安归下不了决心,许安桐是他的亲哥哥,他没办法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杀手。哪怕许安桐已经亮出了獠牙,他也不敢走到场上去与他一较高下。 他不是害怕与许安桐一较高下,是他根本就不想这么做。 季凉望着许安归,他闭着眼睛,双手握成拳头,指节发白,薄唇抿在一起,下颚线条紧绷。他下不了这个决心,那便是她帮他下决心的时候了。 季凉握住许安归的手,轻声道:“我来想办法罢。看看能不能有两全的法子。” 怎么会有两全的法子呢,她若要插手这件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不能……”许安归眼眸微湿,努力摇头。 “我知道。”季凉把头贴向他的脸,“这都是后话,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乌族不会等我们后方补给到达的时候再开战,他们一定早有谋划。师兄聪慧,他虽然从来不置喙朝政那不代表他心中没数。许安桐若是想利用师兄,也未必能成。我们且再看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