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她先下去的眼神。 枭雨颔首,退了出去。 季凉扇着扇子,好似没事发生。 许安归这一觉睡得长,枭雨出去的时候交代了凌乐许安归在里面休息,凌乐把来找许安归与季凉的人都拦在了外面。 陈平来了三次,都被挡了回去。他知道许安归前些时日没有好好休息,被挡回去也没怨言。 一直到第二日傍晚,许安归才徐徐转醒。 季凉坐在矮桌前,看着藏息阁与黑市一起给她送来的消息,一只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许安归醒了转过身,躺平了身子,把一只胳膊压在额头上,发呆了片刻。 季凉见他醒了,立即传了饭。又是十多个肉菜摆了一桌。许安归确实饿了,他这些时日体力消耗极大,只是睡觉都觉得饥肠辘辘。 他双手撑在后面,坐起身来,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季凉从旁边一个冰盆里拿出一个冰凉的帕子,递给他:“洗把脸。” 帐篷不避光,夏日里格外炎热。许安归上城墙之后,宁弘来过一趟,见季凉这帐篷热得很,便着人来帮季凉把着帐篷给改造了一番。不仅在帐篷外面盖上了厚重的棉被用来遮光,甚至在帐篷周围做了地窖,运来了好些冰,放在地窖里。 现下帐篷里,季凉的书桌旁放着一盆冰,季凉的帐篷里比外面凉爽不少。那方帕子,就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透心凉。 许安归接过来,用冰凉的帕子擦了擦脸,这才完全回过神来,问道:“我睡了多久?” “马上到戌时了。”季凉递给他一碗温水,“还困吗?” 许安归点点头,接过碗来一口喝下:“没睡醒。前方有军情吗?” “乌族第一波攻势已经打退了,他们退回百里之外的大营整修。前方应该有几日的喘息时间。”季凉道,“乌族气势在这里被斩断,后面就容易多了。” 许安归也松了一口气,守城这些时日,他时刻都没有放松,生怕一个不留神出了纰漏,让乌族抓住机会破城。 他动了两下,手脚都酸得厉害。 季凉道:“月卿给你调了一副药,你先吃饭,一会吃完饭药就送来了。你体力消耗的厉害,能补的时候就多吃点。” 许安归坐在桌前,吃着饭,似乎想起什么问道:“我昨天好像听见谁跟你说,什么跑了?” 季凉想了想,没瞒他:“昨天你刚睡着,枭雨来传消息说是严林跑了。” “跑了?”许安归一愣,“去哪了?” “还能去哪,”季凉道,“亡国之心不死,必是投诚乌族去了。他是细作的事情军营里没有声张,只要他能跑出去,凭他在岩州城这么多年的人脉,怎么也能出城,投奔乌族。” “可惜了。”许安归不想杀他,但也不想与他为敌。 “我倒觉得是件好事,”季凉颔首,眼眸犀利,“最少严林的用兵习惯,我们了如指掌,若他逃回乌族军营,他带兵来犯,这正面战场,未必就没有胜算。” 许安归吃着饭,一脸忧郁。 季凉盯着他,她太喜欢看他短发时候的样子了,本就是二十三岁的年纪,剪了头发之后,少了之前老成,多了活泼飒爽。 月卿是踩着许安归吃饭的点把药送了进来。 看见许安归剪了头发,也是一愣,但是她长居南方,南方男子多半也是留着短发,见怪不怪。 “多谢。”许安归望着月卿,“外面那些受伤的将士有劳了。” 月卿淡淡地看了许安归一眼:“你们若是赢了,那便是拯救万民。比我们这些当大夫的,强太多了。我们只是医人,而你们,是医国。”月卿说完这话,便出去了。 许安归呆在原地,总觉得刚才跟自己说话的不是月卿。 他没想到月卿一本正经的说话,居然这样语出惊人。月卿不生气不发脾气的时候,还真像个小神医。 季凉见他一脸惊讶,道:“在人命这件事上,她是认真的。” 用了晚膳,困意袭来。 许安归不想动,又躺下,窝在季凉的床上。 季凉手中一直拿着一封信,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愣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