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惠坐上回府的马车,撩起车帘回望身后马车拉着一堆皇后赏赐的东西, 心中无比的寒凉。她缓缓地落下车帘,眼神越来越冷。 银铃见赵惠表情逐渐变得不悦, 立即从身边倒了一盏热茶, 递给赵惠:“小姐怎么从宫里出来,脸色这般差?” 赵惠望向银铃手中的茶, 没接,看向银铃,幽幽道:“即便是个猫儿狗儿的在身边养了十多年,也该有感情了吧。为何姑母对我总是这般?” 银铃不明白赵惠说的是什么,金铃聪慧已经听了明白,她示意银铃把茶先放到一边, 向赵惠靠了靠, 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不要伤心,好在咱们还有的选, 不是吗?皇后眼看着就是猜忌小姐,可小姐也不是随便任人揉捏的。” 赵惠听到这话,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砸在金铃的手上, 到此, 她才真是极其委屈,忍不住抱住金铃低声呜咽着。 她不能哭得放肆, 因为后面就是内官押送的赏赐物件, 有内官听着, 她不敢大声哭。 哪能在这样好的赏赐的日子里哭呢? 赵惠哭着哭着便无声地大笑起来,她捂着嘴,越笑越开心,越笑声音越大,眼角的泪却越流越多。 * 回到了安王府,赵惠下了马车,一如既往还是那个端庄文雅的安王府侧妃,她微微颔首,送走了内官,这才让人把东西搬到了清风阁的院子里。 季凉已经靠在软榻上眯了一会了,听见外面吵杂的声音,迷糊地问道:“凌乐,外面怎么了?” 凌乐推门而入,来到里间道:“是赵惠。” “赵惠?”季凉想着,她这是刚从宫里出来,便站起身来,去了门口,才看见几箱子的东西,就那么放在院子里。 随后赵惠带着金铃银铃,从侧廊而过,金铃银铃手上提着四个三层的食盒。 “妹妹打扰王妃午休了吗?”赵惠轻笑着。 季凉望了赵惠一会,道:“进来罢。” 季凉坐回软塌,对金铃银铃道:“搬个椅子来,我与你们主子面对面,说会话。” 两人齐心协力搬来一个椅子,季凉道:“坐吧。” 赵惠坐上去,一脸笑意说道:“皇后赏了许多东西给我们安王府的女眷,让我带回来给姐妹们分一分。”说着她看向身后的两个人。 那两人立即极有眼力见地把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每一样吃食,都有四份。 金铃银铃把里面的小碟子都拿出来一份,摆在桌子上。然后又分了一小份,放在了季凉手边的矮桌上。 季凉望着这些糕点,沉默不语。 赵惠却是兴高采烈地说着:“这都是御膳房做的小点心,都是宫里娘娘们喜欢的东西。院子里是皇后娘娘赏的锦缎,上好的药材……” “你哭过了?”季凉盯着赵惠,柔声问道。 赵惠顿了顿,嘴唇微张,忘记了要说的话,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解释道:“是啊,见到姑母就大哭了一场。” 季凉摇头:“不对,见到就哭了一场是早上的事情,现在都晌午了,眼睛也该好了,怎么还是红彤彤的?” 赵惠惊讶于季凉的洞察力,这话不知道要怎么圆,只能干干地望着她。 季凉见她不说话,又道:“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皇后赏给你一个人的吧?你怕你一个人用了,后院里的叶承辉、翟初两位奉仪,还有我嫉妒,不敢独用,这才转了手到我面前来说,是赏给整个安王府的。” 赵惠微张的嘴唇缓缓合上。 季凉蹙眉:“你生得这么机灵,怎么会办这么糊涂的事情?赵皇后赏给你的东西,你转身就来与我们分了,这话若是传出去,让赵皇后知道,你下次进宫见她的时候,就不是哭一场可以了事的了。你不明白吗?” 赵惠不知道季凉是什么意思。 季凉道:“院子里的东西你都拿回去吧,既然是赏给你的,你便不要‘辜负’了皇后的美意。” “王妃这是何意?”赵惠出声问道。 季凉拿起矮桌上御赐的小点心,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道:“我一早就跟你说过的吧?我俩之间,有话直说便是,不用这样拐外抹角。你管着整个安王府,精力有限,再来与我斗法,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