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要上点心。” 赵惠点头道:“是,我一会回去便找府中的花匠拿着王爷的拜帖去临府,说明缘由。每日派几个侍女小厮去打扫,照顾花草。让太傅放心便是。” 季凉见她懂事,也不再留她:“即是皇后娘娘召唤,你手头若没什么要紧的事,便去吧。” 季凉松口点头让她出门,赵惠便不在多留,直接回了西暖阁,换了身宫装,准备进宫去。 金铃拿来几个簪花,递给银铃一些,自己往赵惠头发上边簪边道:“那吴内官直接来小姐的院子里,小姐为何还要特地去与安王妃说?本来她也不管事。” 赵惠从铜镜里望着金铃:“说你是我身边最机灵的一个,怎么连这件事都想不到。前些日子,叶承辉为什么受罚?” 金铃回答:“得罪了殿下。” 赵惠瞪了她一眼:“那是得罪了殿下吗?那明明是得罪了安王妃!是殿下替安王妃出气,才让她去抄写女则。女则第一句话,写的是什么?嫡庶尊卑有别!现在我虽然有掌家之权,可安王妃才是这整个王府的嫡,我是庶。那吴内官来,不去拜见嫡妃,却来拜我这个侧妃,你倒是说说看,我那个姑母、整个东陵的皇后,最懂得嫡庶尊卑有别的女子,这样唆使吴内官来,到底按得是什么心?” 金铃听赵惠这么一点拨,才知道这事关系了得:“小姐是说,皇后是故意的?” 赵惠眉宇微蹙:“她当然是故意的。她是怕我在这个家过得太舒服,忘记了自己姓什么。所以来给我使这些暗跘子,挑拨我与王妃关系。好在安王妃也不是个糊涂人,知道姑母不安好心,也没跟我计较这个事。可她也没打算帮我,因为我到现在都还摇摆不定,到底是站队安王还是太子。” 银铃听了这么多,才知道方才安王妃请赵惠去坐坐,放在一个正常的府里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吓得手上的簪花都掉了几个。 她连忙弯腰去捡,道:“小姐不说,我还不知道小姐现在处境。” 银铃捡起簪花,低声问道:“小姐这次进宫,皇后肯定是要问最近府上的情况的呀。小姐要如何回答?” 赵惠一想起这事,就知道这是鸿门宴,敷衍不过去,可她也不知道赵皇后还有什么招在等着她,只能叹气道:“走一步,看一步罢。若是姑母有心待我,便不会让我难堪。若无心……” 赵惠没有说下去,脑中响起的却是季凉方才那一番话“寄人篱下到底仰人鼻息”,她现在有机会选,为何还要仰人鼻息? * 凤栖门前,赵惠下了车,带着银铃与金铃往咸宁宫的方向走。一路上宫女与内官看见她,纷纷对她避让行礼。 以前,这都是她对着其他贵人们做的事情,现在也要由别人来对她做。一时间,赵惠觉得心里无比的畅快。 人生在世,能有几事顺心如意?又有几人能权柄滔天? 可她赵惠,虽然管不了后宫,却能管得了整个安王府的后院。每日清晨管事们一一前来汇报,她手上过着整个王府的吃穿用度,管理着许安归府兵那些银钱,看着庄子上送来的账簿。 不仅是王府的人,就连宫里的人看见她都要礼遇三分。 不用浆洗打扫,不用挨打受气,不用与其他宫女一起挤一间屋子。 可以自己选喜欢的料子裁衣裳,可以自己选食材让厨房做吃食,可以训斥下人,可以出门坐马车。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嫁给了许安归。许安归也愿意让她用他的俸禄银钱,过得舒坦。除了爱情,她该有的体面与尊贵都有了,她还有什么苛求的呢? 想到这里,赵惠原本微微弯曲的脊背,一寸一寸地直了起来。 她现在有了一切应该有的体面,不应该再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 “惠儿拜见皇后娘娘。” 赵惠跪下,行了三叩九拜大礼。 赵皇后坐在上面,安安稳稳地受了,然后挥了挥手:“快起来,来我身边坐着。” 赵惠站起身来,伸出手,牵住赵皇后的手,坐在了她身边。 以往,她都是没资格坐在这里的。 她坐上去,向下望了望,好一片金里灿阳。 坐在这里,可以望得见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望得见殿门之外的红墙黄瓦,望得见天空湛蓝之色,望得见鸟儿窜行飞翔。 “成婚有些时候了,在王府可住得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