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言道,六殿下仰仗军权,擅自出兵,亦是藐视国法。杀太子身边大监,便是藐视君上。这两者皆是重罪,不可不罚。 武官反驳,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乌族三番五次范境,六殿下主动带兵出击绞杀乌族有何不可?难不成人人都跟你们这些缩在御史台的魑魅魍魉一般,玩弄嘴上功夫,那边境三国就此归顺我东陵? 这话音未落,又有御史站出,道我东陵□□坐拥强兵百万,民富力强,就算是一时失利,也不过就是暂时。六殿下不过就是夺回本应该属于东陵的地盘,就算有功,也不足以抵过! 武官听这话笑翻在地,道,说这话的人,意思是谁都可以带兵打胜仗了?那这位大人那日八百里军报来临之时,为何不出列请战,脱下官袍换上戎装?现在六殿下大胜,解了边关之危,你们在这里逞事后诸葛、口舌之快? 御史们自知这话无法再接,话都说到这份上,已经无话再说了。 七天争论不休,能说的不能说的、能吵得不能吵的基本都已经辩过一遍了。 武官们冷嘲热讽的重点在于,你行你上,不行就闭嘴。 御史们那点拿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做文章,基本也做不下去了。 东陵帝坐在大殿之上闭目养神,任由武官与御史们吵吵。 今天忽然御史们无话可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无论怎么辩,许安归平定了南泽战事,解了攻城之危,确实战功赫赫。 大殿之上忽然安静了下来,东陵帝也张开了眼睛,问下面:“吵完了?” 御史们个个跟打了败仗的公鸡,垂头丧气。 看着御史们这样,东陵帝忽然觉得好笑,他仰着下巴问:“所以你们吵了这些天,吵出个什么结果了吗?” 殿下一片安静。 “太子你说说罢。”东陵帝看向太子,既然今日太子上朝了,必然是要来说话的,不然这群御史也不会就说了那么几句就闭嘴了。 太子轻咳一声,行礼:“回陛下,方才御史们与武官们争论儿臣全部都记下了。双方争论的无非是赏还是罚。” “嗯,是赏是罚啊?”东陵帝问道。 太子言道:“其实这事,无论是谁,都是道听途说,不如陛下招六弟回来,让他亲自面圣述职,听了六弟自己的说法,再言其他岂不是更好?他在东陵北境八年,熟知北境游牧民族的秉性,北境八年国泰民安。此番去南境又夺回失地,本就是战功赫赫,理应嘉奖。但,御史们上奏之事,也是兹事体大。这些年东陵推行新政仰仗的就是国法严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皆是立在国法之中。我想六弟是一个明大理之人,此番回来述职,定然不会怨怪御史台多番严厉上表。” 帝君听了太子的话,心中止不住地冷哼,不管怎么说太子总算是没有在明面上阻挡许安归的归程。 区区御史台的奏表,怎么可能真的让许安归落罪? “众卿,还有什么意见吗?”帝君抬头,看向大殿之下文武百官。 百官皆是沉默。 “行吧,翰林院就太子方才所言拟一旨,拿来给孤看看。”帝君看向翰林院刘承旨。 刘承旨立即出列:“是。” “百官还有什么要上奏的吗?”东陵帝问了一遍,发现无人上前,“散了罢。” * 散朝之后,东陵帝回到寝宫,随后不久太子便来请早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