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阴恻恻的眼神,神色仍是平静无澜。 话毕,便向东宫侍从道:“送使者出宫。” 也不知为何,她明明还没有嫁进东宫,侍从却无法拒绝她的命令,只觉得她身上的气势,比起太子殿下差不了多少,让人下意识想要顺从听命。 东宫侍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西燕使臣看了一眼顾休休,似笑非笑道:“想来这位便是永安侯之女,未来的东宫太子妃了,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吾国陛下为贺二位新婚,特意精心准备了贺礼,太子殿下可要记得拆开看一看。” 说罢,西燕使臣退后一步,拱手一揖:“那本使便不多叨扰,先行告辞了。” 他前脚没走出多远,顾怀瑾便从高台上跳了下来,忍不住道:“说真的,这西燕使臣莫不是个太监?怎么说话拿腔作调,阴阳怪气的?” 见元容不语,顾怀瑾环胸抱臂,审视道:“欸?长卿,你该不会是怕他吧?” “你能不能闭嘴?”顾休休瞪了他一眼,带着三分气,问道:“你跟我要香囊,就是为了今日当众跟太子殿下使激将法?” “嗨呀!什么激将法呀,豆儿你别说得这么难听……”顾怀瑾悻悻然地别过头去,摸了摸鼻头:“哥哥这不是帮你撑腰,顺便帮长卿找找场子。你都不知道洗尘宴上,那些老匹夫们说他说得多难听!” “我要是不用那香囊,他还要韬光养晦下去,一直到何时才算个完?” “人要直面恐惧,而不是日日想着如何逃避,若逃避便能解决问题,那所有人都缩起来当乌龟了。” 顾怀瑾小声嘟囔道:“再说了,你自己当乌龟,也不能叫我妹妹嫁过去跟你一起做乌龟,被人戳着脊梁骨挨骂吧?” 顾休休伸手便是一巴掌,落在了顾怀瑾手臂上:“别在这胡说八道了,什么乌龟不乌龟的,方才你的剑都被震碎了,也不知是谁哭得稀里哗啦,像是三岁稚童……” 顾怀瑾被扎心扎的有些恼羞成怒,冷哼一声:“好啊你!还未嫁过去,便胳膊肘往外拐了,你个重色轻哥的小兔崽子!” 她被气笑了:“我若是小兔崽子,那你是什么?大兔崽子?” 两人拌嘴之间,元容已是恢复了原本的神色,他松开攥住顾休休的手掌,轻声道:“佑安,你说得对。” 他可以受屈,顾休休不行。 顾怀瑾笑了起来:“你想通就好,那我就先走了,到门口等我妹妹……哦对了,别忘记你答应赔给我十把玄铁宝剑。” 说罢,他带着朱玉先行离去,将校场留给了他们两人。 空气沉寂,像是凝住的冰霜。 顾休休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道:“我兄长说的话,殿下休要放在心上,我从未那样想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元容缓步走向高台,寻了处地方坐下:“豆儿,你在躲孤吗?” “……”她倒是没想到,元容会猜出她这几日不与他见面,是在躲他。 顾休休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也只是抿了抿嘴,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元容似是有些疲惫,嗓音染上淡淡的低哑:“为什么?” “我问了我娘……”她低垂着脑袋,双手在衣袖下轻轻绞着,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她告诉了我,七岁以前发生的事情。” 本就寂静无声的校场,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似乎更是安静了,甚至连两人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她左耳似是在发热,有些痒意,风声朦胧,伴着鼓动的心跳声,让人有些无措。 “……你记起来了?” “没有。”顾休休如实道:“但我对那些记忆……有感觉。”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毫无印象了,却觉得很是熟悉,很是遥远。 就好似是很久之前做的一个梦,明明已经记不清楚了,有一日做什么事情时,便会觉得这个场景恍然在脑子里闪过,似乎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似的。 她现在,便如同这样的感觉。 元容垂着眸,沉默了许久,问道:“豆儿,你恨孤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顾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