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走了。 若是按照津渡所言, 元容该早就清楚了她主动献吻, 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想要替津渡和顾月打掩护罢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问她? 难道, 就是想亲她吗? 顾休休越想越是脸红, 连带着微微莹润珠白的耳根也染上淡淡的红,幸而夜色漆黑,他大抵是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了。 “是有一点黑……”她看起来很镇定的样子,却在说话时, 被那轻颤的嗓音暴露了此刻慌乱的情绪。 刚说出口,顾休休却有些悔了。 这样说,岂不是在变相的告诉他——来亲我吧。 倒显得她似乎很迫不及待的样子, 天知道,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思绪之间,元容已是朝她走近了。 许是因为他的腿修长,步伐迈得也很大,两步就站到了她面前,甚至连两人呼吸间,从鼻息中喷洒的热气都能相互感受到。 他伸出手,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在她的后脑勺上,指腹下是乌黑而柔软的青丝,两人视线相对,那双清澈的浅瞳中,毫无防备映进了他的面容。 他微微俯下了首,却又在那片温软的唇前倏忽停住。她的肩膀下意识耸起,身子似是紧绷的弓箭,眸中隐约能看出来几分慌张急促。 她清晨刚刚沐浴过,鬓发间,每一根发丝都飞扬着淡淡的清香,比长在宫墙里的银桂还要好闻。 从鼻息间喷洒出的温热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似是要将冬雪融化,滚烫又灼人。 元容的呼吸仿佛重了两分,喉结上下滑动着,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许久,叩在她脑后宽大的手掌,缓慢地,轻轻放了开。 他黯着眸,向后撤了两步,极快地撇开了视线,侧着头,嗓音低哑着:“往前走一走,孤叫人掌灯。” 说罢,元容便向前走去。 他的步伐有些乱,没走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似是在等她跟上来。 顾休休在原地愣了片刻,这一切来得太快,也去的太快,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元容已经撤开了身体。 等她回过神来,他就在几步开外之处了——方才他撤开身体的动作极快,就像是有狼虎在追逐似的。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映在地面上,宫墙上,被月光拉得很长。心跳仍在砰砰跃动着,似是错了节奏,又像是跳进了她的耳廓中,那鼓动声听得十分清晰。 顾休休不由自主伸出了手,轻轻落在自己的唇瓣上:“殿下……” 他为什么想亲她,又为什么突然不亲了? 元容背对着她,微微暗哑的嗓音从喉咙里跃出:“嗯?” 晚风习习而来,暮秋是有些冷了。 顾休休打了个寒颤,似是从恍惚中走了出来,意识到自己方才险些将什么问出了口,连忙打住:“……没什么。” 她快步跟了上去,元容带她进了御膳房的院子,此时已是掌上了灯,灯火通明,御膳房中时不时传来些大火烹炒菜时,锅铲碰撞锅底发出的声响。 竟是莫名的有些温馨。 顾休休虽然冷静了下来,却还是有些懵,她不明白元容的举止都是什么意思,更猜不透他的心思,便只想赶紧将话说清楚,而后逃回皇后身边去。 “殿下,我昨日做了一场噩梦。”她的嗓音轻柔而平和,许是怕隔墙有耳,刻意压低了些:“可能有些荒谬,但那场噩梦实在太过真实,我梦到殿下在太后诞辰当日,被献舞的士族女郎们中的一人执剑刺伤……” “那人似是西燕的刺客所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瞒天过海换成了王家女郎的模样——便是那个叫王雯的女郎。” “我醒来后,本觉得这只是一场梦罢了,不可信。今日与皇后娘娘一同去兰亭苑,见过那王家女郎后,却是觉得王雯甚是古怪,不像刚及笄的年青女郎,倒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