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扎制孔明灯,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灯纸上,而后一起放飞孔明灯。 这是北宫嫔妃与士族女郎们最喜欢的一项活动了。 女眷和僧人都走了出去,永宁寺内一下空旷了起来。昏暗的烛光下,李嬷嬷正趴在贞贵妃的床榻前痛哭流涕,寮院除了贞贵妃的房中,哪里还有人,都出去凑热闹了。 然而寺庙外熙熙攘攘,贞贵妃却仍在昏迷中不省人事。 虽着御医来看过了,但贞贵妃这一下着实撞得不轻,道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 李嬷嬷掉着眼泪,脸上红肿一片——那是她自己抬手扇的。 若非是贞贵妃没人照顾,她已是自裁谢罪,哪里还有颜面再留在贞贵妃身边。 她正哭着,寮房的门却倏忽响了起来。李嬷嬷还以为是皇帝回心转意了,惊喜地转过头去,便看见了一瘸一拐的四皇子。 四皇子被那光头疤脸足足追了两个山头,身边的随从都被疤脸砍死了,只剩下他一人仓皇逃窜,身上还是挂了不少彩。 其他的地方受伤流血便也罢了,最关键的是,他引以为傲的面容,那张俊美的脸庞,也被疤脸的砍刀划伤了。 幸亏他躲得及时,反应够快,不然那砍刀锋利的刀刃直接落在他脸上,怕是要将他的脑袋劈成两半。 可即便躲开了,眉角到耳后还是割开了一条细细的血口子。便是到了此时,他想起来仍是后怕不已。 “母妃……母妃这是怎么了?”四皇子大腿被簪子扎了个血窟窿,一走路便牵扯的伤口生疼,他拖着一条腿,拧着眉头,一颤一颤朝着床榻走去。 他昨天一直逃到永宁寺的官道附近,那山匪才没敢继续往前追。将消息传给贞贵妃后,贞贵妃便命人将他护送回了洛阳城。 包扎、歇息过后,四皇子忐忑了一整夜,到底是硬着头皮来了永宁寺——他擅自行动,坏了贞贵妃的计划,大抵是将贞贵妃气得不轻,他得来负荆请罪,及时认错,若不然贞贵妃一气之下,往后都不管他了该怎么办? 顺带还要再向他母妃告一告状,那山匪明明收了贞贵妃的钱财。不帮他控制住顾休休就算了,竟是还发了癫似的,追着他一路砍杀,将他身边的随从都杀了个精光不说,还让他毁了容。 四皇子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实在是有些毁形象,不宜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便趁着女眷们都出去扎制孔明灯的功夫,悄无声息地翻进了永宁寺。 谁料一日未见,贞贵妃竟是变成这副凄惨落寞的模样了。 他停在床榻前,看着贞贵妃额前包裹着的纱布,丝丝血色渗透出来,将白纱布晕染成了殷红色。 她向来清冷的面容,此时变得惨白,本该涂抹着朱色口脂的红唇,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泛着干,隐隐有些起皮,皲裂开来。 李嬷嬷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皱褶的双眼坠着红意:“都是老奴的过失,是老奴没拉住贵妃娘娘啊——” 虽然李嬷嬷是四皇子的乳娘,可此时瞧见贞贵妃憔悴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嬷嬷将今日在佛苑中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一一道来。 原本是贞贵妃栽赃陷害顾休休不成,反被将了一军。从她口中说出来,便成了顾休休联合宸妃、顾家老夫人,乃至皇后等人,逼得贞贵妃走投无路,只能撞墙以死明志。 听得四皇子火冒三丈,乌色黑眸中已是要喷出火来了。他一掌拍在了床帐上,震得床榻跟着晃悠了两下,咬牙切齿道:“好一个顾家女郎,这个贱人!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倒是又来招惹母妃了!” 贞贵妃一昏迷,李嬷嬷就像是失了主心骨似的,不禁抓住四皇子的手臂,哑声问道:“殿下,现在该如何是好?” 四皇子缓缓眯起眼睛:“顾休休一而再再而三践踏我的底线,我自然不会让她逍遥下去,还有那些欺辱过母妃的贱人,我一个都不会饶过!” “……殿下的意思是?” “收了母妃钱财的山匪,乃是虎头山的大当家,那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给了银钱便什么勾当都愿意做。” 而昨日砍伤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