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有些暗,陈从今本就深邃英俊的眉眼显得有些深沉,好像有心事,或者说担忧。 苏未慢吞吞地问:在想什么? 陈从今道:是不是快要到了?我看着你上楼,灯亮了再走。 苏未拢了拢羽绒服外套,脑袋微微斜向陈从今,好似只是活动了下脖子。他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再像今天这样。那个 他另一句话只起了个开头,却不再往下说了。 陈从今接话:嗯,你要小心点。 你刚刚是在担心我吗?苏未道。 陈从今没承认,也没否认,他的确在想这个,但不仅仅于此。怕场面尴尬,他巧妙地反问:不然呢? 走到楼下,苏未跌跌撞撞地刷了门禁卡。门锁开了,可他迟迟没进去,继而咔嚓一声,门又锁上了。 他在等陈从今放手,陈从今在等他挪步。可两人和说好了一样,都没有动作,安静地在原地。 还是陈从今先有所反应,大概是觉得再扶下去,这意味就不对劲了,生涩地撤开了手,在松开的同时,被苏未拉了一下。 苏未拉住他的手指,像是摸到了一块冰,不难想象陈从今有多冷。 苏未道:不然,我猜你在想要不要牵一下我的手。 这下轮到陈从今呆住了。 房间里的暖气没有停歇过,方饮窝在躺椅上看了一会英语阅读。似乎在学习,实则胡思乱想着下学期如何浑水摸鱼,还把自己此刻的低效率归罪于闷热干燥。 他又不愿意关掉设备,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去把屋子里的窗户给打开了。 借着一股西北风,有阵阵香味飘来,惹得人心神不宁。方饮顶着寒意直接跑到了阳台上去,看到年威在自助烧烤,正在给肉上刷油。 他随即说:有好吃的不叫我? 年威喊话道:你不是不能吃这种吗?保持健康饮食,给我一边待着去。 方饮并没有一边待着,换好了衣服到年威家拜年,拜到了人家的露台上,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边上看年威,最后还是吃了两串。 年威念叨:住院没住够,新的一年还得再续前缘。 没关系。方饮说,再续就再续,续完我还吃。 出院了快要有半年,好了伤疤忘了痛,他开始皮痒了。年威冲他翻了个白眼,清楚说不过也管不了这个小混蛋,拉倒。 即将过年,方饮没再一天天跑到陆青折那边去,安静地缩在家里,力争在方母面前树立良好形象。 公司放了春节假,方母难得在家休息。她和许多中年人一样,戴着副老花眼镜在手机上看养生微信稿,时不时还分享给方饮。 方饮看到这类文章时,不禁对里面的图片咽了一口口水,每天大概要咽几十下。 某天下午,纪映一家来做客,走时捎走了方饮。纪映原本是想着给方饮行个方便,让人去谈恋爱,不料方饮拐着他去吃了卤煮。 巷子里的那家店虽然味道非常地道,但环境很不干净。用过的纸巾扔得满地都是,厨房正对着路口,和车尾气隔着一条人行道。 因为这里承包了他俩的童年回忆,所以可以忍受,看着脏兮兮的桌面,还挺有怀旧感。 方饮坐在里面,望着碗里杂七杂八的荤菜,拿勺子舀了点汤,感叹:唉,那会我能吃一大碗 现在即便面前摆的是日思夜想的东西,他的饭量也远远比同龄人要少。那些忌口差不多尝到了滋味就打住,再怎么好吃也不吃了。 有时候他会怀疑,或许自己对此其实没那么大兴趣,念念不忘是由于心里的逆反欲在作祟,他不甘于现状。 怪你爹。纪映记仇记得比他牢。 我和我爸最近还好。方饮道,他照顾奶奶挺辛苦的,奶奶吃厌了医院的菜,他每天要送饭过去。 纪映说:一码事归一码事。 方饮敷衍地哦了一声,接着听到纪映问:你知道白逸南回来的事情吗? 上回我和陆青折看电影,碰巧见过他和他对象。方饮不太想提这个人,也不想再有任何接触。 原因不多,单单是对方给了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纪映道:当年有个人总欺负他,这次风水轮流转,他把人家整惨了。 方饮不爱看人笑话,也便没问是怎么个整法,具体把人弄得有多惨。 他回忆了下,平心而论,虽然白逸南被抱团捉弄过,但其自身没什么令人反感的人品问题。 那时候不少人戏弄白逸南,是因为白逸南性格太过老实木讷,不会开玩笑也开不起玩笑,在这圈子里显得有几分傻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