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坐公交远远不止这点时间,他说:二十分钟? 陆青折道:打车回来,不然包子都凉了。 方饮说:不吃包子了,你可以回来得更快一点。 不远处的纪映听到了,牙疼地啧了一声,表示对方饮的嫌弃。 方饮才不管这些,倒计时二十分钟,见陆青折掐点在楼下出现,手上拎着一袋外卖盒,蹦蹦跳跳地下去迎接。 他刚刚洗了澡,身上一股沐浴露的清新香气,像一阵风那样跑去的时候,陆青折一低头就闻到了,与此同时,香气的主人接过他的外卖盒。 纪映很知趣地滚去客房,在走前还要问他们俩:客房应该不需要用吧? 陆青折不留宿,方饮手一挥:不需要。 等纪映关上了客房的门,然后他们走到方饮的卧室里,方饮后知后觉,琢磨着纪映的表情有哪里不对劲。 跨环送来的包子还热腾腾的,可惜方饮胃口不大,吃了三个左右便饱了。 陆青折问:晚饭吃得多不多? 晚饭吃了闸蟹,配上汤汁鲜美的蟹面,饱到方饮一度胃里发疼。然而不能说,就算说给纪映听,以后纪映也不同意他吃了。 他眨眨眼睛,道:还好。 别吃了,小心难受。陆青折把饭盒收拾起来。 方饮不是踌躇不定的胆小鬼,察觉到陆青折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借机握着陆青折的手腕,身体往那边倾了倾,两人离得近了些。 他好像对此真的很好奇,问:我如果站在阳台上,能不能看到你家? 被陆青折放弃提起的话题开始了。 陆青折说:可以,往南边看,可以看到半山有亮着灯的几处地方。不过我家几乎没亮过灯。 你几乎不住?方饮疑惑。 没,我不住在楼上。陆青折道,父母出事后,地上三层除了庭院外,我差不多没踏进去过。太大了,我又懒得雇人打扫,干脆睡在以前的保姆房,正好边上是洗衣间,生活很方便。 方饮道:那庭院一定很漂亮。 有池塘,里面的锦鲤比我岁数还大。陆青折说。 这像是父母的另一种遗物,对他而言,比空荡荡的房子要重要许多,是和他一样的,被父母留在人间的同样有温度的存在。 陆青折道:昨天面对你妈和你叔叔,我没说实话,是因为不想让你知道,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 方饮想起陆青折那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更深一层的理由,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这段关系的被动方好像是自己,自己围着陆青折,但事实上,自己有时会过于自我,陆青折却处处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就连这件事,重点也并非他会被刺伤,而是心疼自己被扫兴。 不过迟早会得知的,比起我尴尬纠结地坦白,这样也好。陆青折道。 朋友在方饮面前说了许多,分析陆青折为什么不领情,他都不懂,接触到陆青折眼神的瞬间,他觉得陆青折是可以生气的。 当年的重创,休学将近一年的黯淡时光,这辈子都无法挽回的遗憾,毫不知晓地暴露在别人眼里,要搁在方饮身上,方饮该炸了,先对恋人怒吼,再和泄露者算账。 陆青折昨晚只是僵硬地把他的手松开,上楼前还关照他明天冷,要多加点衣服。 方饮嘀咕:我昨晚没想太多,就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回去,怕你感觉自己很孤独。 今晚能送你回去吗?他问。 陆青折没再逃避,可也不太乐意:那里不太好看,我需要收拾一下。 方饮以为这意思是陆青折独自住着,房间乱糟糟的。直到自己真到了陆青折家,才反应过来不太好看的具体含义。 池塘里的鱼可爱活泼,竹林郁郁葱葱,走廊干净整洁,地下两层也收拾得妥帖,可是从走廊望过去,尽头通往的客厅,全部用白布蒙了起来。 黑夜里,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家具遮盖着白布,场面是十分吓人的。楼梯靠着尽头,方饮上来时又忍不住看了眼客厅,腿有些发软。 随着两位主人的离世,这座昔日温馨热闹的屋子也跟死去了似的。 陆青折抬手开了客厅的灯,灯忽闪了好几下,才艰难地把客厅给点亮。光线很暗,不过也算起了点作用,让客厅看上去没那么骇人。 那是一架钢琴吗?方饮惊喜地指着角落,你妈妈会弹钢琴? 陆青折摇摇头,看向那一大块露出三角轮廓的布,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以前我爸爸常常会弹,不过只会弹一首,说是为了打动我妈,所以学的。 方饮走上前,把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