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受了,你别来和我一起难受了。 陆青折想碰碰他,他抱着胳膊躲开了,一边步伐不停地要走,一边嚷嚷:反正我那么心疼你,你一点也不体谅我! 陆青折道:我知道 没让陆青折把话说完,方饮道:你知道什么了? 见这架势,陆青折清楚要是说自己知道方饮节食很痛苦,方饮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自己不同意他难得一次的放纵。 陆青折放缓了语气,说:知道我的小男朋友生气了,一时半会哄不好。 方饮哼了一声,意思可以翻译为:你明白就行。 最后出了海洋馆,他把陆青折甩开了一段距离,左右没见人影,不禁慌了,以为陆青折被自己给作得没了耐心。 他产生这想法的瞬间,又后悔又酸涩,觉得陆青折这样子赶紧走掉也好,也算让自己看清了人,又害怕陆青折真的不要自己,自己一腔感情落了空。 再回头瞧了瞧,陆青折在他不远处,把手上的玻璃杯微微举起来,让他注意到这只即将归于他的小宠物。 玻璃杯里有只白色的水母,比他的半个巴掌还要小,软软的,放在手心里大概会化成一摊液体。 方饮被萌得心里微微一动,站在原地等了等陆青折。陆青折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下可以让他冷静下来,两人好好说了。然而是他想得太多,他没走几步路,方饮就突然记起来两个人在置气,垂下脑袋往前走。 陆青折不假思索地追上去,在和方饮只差半米的地方缓下来。 方饮没坐公交车,开着导航往山那边去,陆青折没懂他要去哪里,不过没问他,只是跟在他后面。 为了臭美,方饮今天穿了双新鞋子。没想到这鞋子好看是好看,走得久了,磨脚磨得他咬牙保持着走姿,才不至于一瘸一拐的。 军训时被磨破口的脚后跟大概又伤着了,他都感觉到血流出来黏在他的袜子上。他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 昨天在得知要去海洋馆以后,自己回寝室找了附近的餐厅,正好有家口碑不错的法餐店开在不远处。方饮联系了下,店家和他说这里的位置早被预订完,加不进去人了。 然后他去翻了翻其余餐厅,要么据说菜不好吃,要么看上去装潢一般,犹豫再三,又给那家店店主打了电话。 他问:请问能不能在露台花园加一套桌椅?我看你们的露台照片是空着没布置的。 那店主以为他在恶作剧,态度一般,方小少爷软磨硬泡,又加服务费,又付好了买桌椅的钱,这才被同意。 挂掉电话前,店主问他:你这样是要求婚? 他不是要求婚,是为了约会。在他的理解里,图书馆不算约会,单单去海洋馆也不圆满,在他心目中那么罗曼蒂克的词语,该是烛光晚餐配美酒。 现在想想,毁气氛的是陆青折大概不会让他喝酒,吃半生不熟的菜都悬。 方饮走进山下隧道,越往里面走,腿越抖。墙壁上张贴着各种小广告,还有用油漆画的涂鸦,角落里散发着常年不见光的霉味。。 最主要的是,太暗了。 他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在强烈白光的衬托下,四周老旧的环境更加骇人。 方饮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仔细地听着陆青折的脚步声,企图从这里找到一点安全感,接着陆青折三步并两步,默契地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走出这条隧道,景象变得不同,不像市中心那般繁华喧闹,此处优雅宁静,拐个弯顺着山道朝顶上望去,陆陆续续坐落着几家餐厅,格调别致。 唯一突兀的是隧道尽头坐着个老头,戴着副墨镜,前面摊着一张画着八卦图和面相的纸,手上翻着星座书。 老头见终于来了个潜在顾客,问:小伙子,算算吗? 方饮知道这大概是算命的:你能看出什么来? 陆青折怕他在这里冲动消费,委婉地提醒:你记不记得你是物院的? 学物理的还相信这种封建迷信,就像是医生喝完酒再吃了头孢。 老头打量着他,故弄玄乎地摸了摸胡须,开口:你家里非富即贵。 动动脑筋任谁都看得出我家里非富即贵,没钱的谁来这里吃饭啊?方饮问,就说说我能活到几岁?靠谱的话给你冲一冲业绩。 老头煞有其事地研究了下方饮的面相:至少还有六十年 方饮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挑眉道:六十?您为什么不说至少八十年,给我凑个百岁老人呢? 老头不解地看他,他冲着陆青折耍性子:每天吃些什么也不知道,六十年对半砍,我都嫌长到没劲。 法餐店在半山腰上,走了大概有十分钟,他们到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