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送一把剑而已还能被赋予其他意义。 谢归慈稍微定了定心神,收捡起凌乱的心绪:“我其实略通一些锻造之法,若是你不嫌弃,也省得去中原找锻造师。我可以替你重新锻造修补这柄剑。”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但薛照微的眼神却忽然亮了亮,碎星似的光芒浮现。 “………好,多谢。” 谢归慈心道:他果然很在意这柄剑,何曾看到过这位对外事外物从来都是八风不动的藏雪君这样大的情绪波动。 不过是把普通的剑而已。他可以轻易锻造出比它锋利千百倍的剑出来。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那过会儿你就把剑拿过来,我看一看要如何锻造。” 薛照微颔首,片刻后又道:“……我今日来见你,是听说你少了一段记忆。” “我师父告诉你的?”切换到这个话题,谢归慈眉眼懒散了许多,他单手支起下颌,漫不经心地询问。 “是。说来还一直没有请教过凤凰前辈的名字。” 谢归慈琢磨了一下,忽然笑起来:“我师父不肯告诉你她的名字,所以叫你来问我?” 得到薛照微肯定的回答,谢归慈撑着额头失声笑起来,他师父还真是认真想要把他们两人凑成一对,不过强扭的瓜不甜,何必要弄得最后难以收场? 心中虽如此想,谢归慈也回答了薛照微:“我师父本体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你已经知道,她并非在凤凰一族中长大,而是由山川河流、草木花鸟抚育,或者可以说,她是被天道养大的。” 当然天道未必多亲近这个“女儿”,做女儿的也不见得敬重老父亲, “因为这层缘故,凡人的字眼根本无法成为她的名字。”谢归慈笑吟吟地说。 薛照微敛起眉梢。 谢归慈落下最后一句话:“所以她其实并没有名字。” “但是前辈说有?” 谢归慈笑容更深,几乎要控制不住唇边弯起的弧度:“她骗你的。” 凤凰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薛照微有合适的理由来见他而已。 薛照微:“…………” 藏雪君显然也没有想到是这么回事。 谢归慈手指抵在唇边,自然转移了话题:“你不是想问我失忆的事情吗?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确实应该是忘记了一些东西。” 薛照微看着他。 ………独独忘记了我吗?某种晦涩而复杂的情绪沉沉浮浮,顷刻被薛照微压到心底最深处。 “原来是这样。” “但是我想要么是不太重要的事情——” 薛照微闻言冷硬的下颌弧线动了动,才听他补充完后半句,“要么对我而言太重要了,即使在生死之间,我也想要把它妥善保存起来。” 下坠的心猛然停止,又激烈地上升。 谢归慈撑着下颌,笑吟吟地开口:“其实我也分不清是哪一种。也许失忆是一些不可抗的因素造成的,和我自己无关。” 心跳声缓和下来。 “那什么样的记忆对你而言会是最重要的?”薛照微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提到这个问题,谢归慈蹙了下眉梢,很快松开:“其实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某段记忆。如果不是……”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自然地挪开了话题,“不过如果我永远想不起来,那么那些可能很重要的记忆,也不会那么重要了。” “……是么?” 薛照微的声线有些艰涩,但因为他惯常的冷淡少语,谢归慈并没有立刻意识到其中异常,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谢归慈终于隐约意识到他的神情有些不对,正要开口,青鸟和彩雀敲门走了进来,她们一人捧着一个装满书页的漆木盘。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