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捐了五十两的香火钱,小沙弥笑嘻嘻的替她引路,正好路过一排禅房,长宜蓦地想起在偏殿小沙弥说的话来,问道:“徐大人来寺里,都是住在禅房吗?” 因着长宜刚捐了一笔香火钱,小沙弥心生好感,事无巨细的跟长宜说:“徐大人住在罗汉殿后面的禅房,不过也就住上两三天就走了,徐大人棋艺精湛,时常在偏殿和圆智方丈下棋。” 刚才在偏殿,窗下有一张罗汉床,长几上摆着棋盘等物,想必就是在那里下棋吧。 长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像徐衍结识的人物,都与他这个年纪不太相符。不过能十七岁中举的人,又岂是位简单人物。这样一想,好像又不那么奇怪了。 回到府上,傅仲儒还没有从衙门回来,长宜顶着烈日先回了东偏院,刚坐下喝了两口茶水,小丫头进来传话:“冯管事来了。” 长宜换了一身素缎褙子,在东次间见了冯管事,冯管事手中捧着两本字帖,说道:“姑娘前脚刚出了胡同,徐大人身边的随从就送来了这两样东西,说是一定要交到姑娘手中。还说昨儿徐大人回来天色已晚,让姑娘久等了。” 长宜的目光落在两本字帖上,她接过来小心翻看了几页,见上面的墨迹刚刚干透,显然是新写的。昨儿父亲深夜才回到家中,想必徐衍也是,却一早就送了字帖过来,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写出来的。 长宜沉思了一会,问道:“可留下了什么话?” 冯管事摇头:“那人留下字帖就走了。” 长宜‘哦’了一声,让青竺送了冯管事出去,长宜坐在炕上,想起站在槅扇后面的那一抹藏蓝色的身影,默了一会,木槿提着朱漆食盒从外面进来,一面道:“小厨房做了些菱粉糕,姑娘可要用一些。” 一早就去了观音寺进香,长宜也觉得当下有些饿了,净了手坐在圆桌前面吃了两块,菱粉糕细腻香甜,倒也十分可口,长宜就问木槿:“厨房里可还有菱粉糕,再做一些给徐大人送去吧。”人家送了她字帖,她也该回礼不是。 长宜记得徐太夫人喜欢吃枣泥山药糕,不知道徐衍的口味如何,想了想,亲自去厨房做了四样点心,用朱漆红木的食盒盛着,吩咐前院的小厮往观音寺送去了。 等到天色晚了一些,前院的小丫头才过来回,说傅仲儒下了衙门。 长宜用过晚饭方去书房见傅仲儒,薛姨娘也在,正在服侍傅仲儒用饭,桌子上摆着四样素菜,还有一盅炖乳鸽汤。 傅仲儒看到长宜进来,就让外头侍候的婆子把饭菜撤下去了,让长宜和他到东次间说话,薛姨娘见他们父女有话要说,便福了福身子先退下了。 小丫头上了茶来,傅仲儒端起茶盏拨了拨上面的浮叶道:“我今日去了程家,我听程夫人说,她在寺里遇到了你。” 长宜垂了垂眼眸,应道:“程夫人也去了观音寺进香,女儿在山门口遇到她的。” “那你觉得程家怎么样?”傅仲儒喝了两口茶水,放下茶盅道:“你母亲在世的时候,也是替你相看了这门亲事的,后来你母亲过世,这件事就耽搁了下来,可如今你也有十七了,等明年除了服年岁也大了,父亲就想听听你的意思。” 自从京城回来,这些日子长宜一直在逃避,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论起家世来,程家的确称得上很好了,程大人不过比父亲年长一些,却已经是正四品的知府,程淮又是读书上进的,以后中个举人回来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程夫人又很喜欢她。 倒也没有比这样好的人家了,母亲拖着病体替她相看人家,独独挑中了程淮,那定然是放心程家的,说来她本不该有什么顾虑的。 长宜望着地板上铺着的栽绒毯出神,父亲这样问她,那程家定然是在父亲面前提起了此事,她如今正在守制,除服也得等到明年十月,程家若是不得个准信,人家凭什么白白等她这么久。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