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 烟波浩渺。 一艘客船晃晃悠悠顺流直下。 船上有商人,有书生,也有一些老实巴交的百姓。 因为刚刚出得港口,还没有远行的疲惫,这些人大多探出头来互相交谈着。 更有一些人站在甲板之上,看着大凌河的浪花朵朵。 “上了船就没事了,到了凌波府,就能逃脱追击。” 船头之上,一个头上戴着轻纱斗笠的女子轻声说道。 她时不时的伸手抚摸小腹,眼中有着释然。 透过轻纱,能看得出她的脸色苍白,似乎是有病在身,更或者是有伤。 来到亭山之时,她走的是陆路,晃晃悠悠的路上走了月余时间,那时心情大抵是灰暗的。 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自己就已然要离开,而且是逃离。 就是不知道,到了京城之后,父亲会怎么想? “小姐,你的伤没事吧?”一个背着长剑的高挑女子茫然担心问道:“要不,就进船舱吧,这里风大。” 背剑女子左臂鼓鼓囊囊,比起右臂来显得有些臃肿。 细心的话,能看出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并不太灵便。 这人正是侍剑。 看这主仆二人风尘仆仆的模样,身上也带着伤势,应该是经过了一番激烈厮杀。 “若非顾忌文主簿带兵封锁要道,也不至于杀一个熊武,就这么艰难。” “是啊,这毕竟是别人的地头,能速战速决最好。幸好李大人把大量高手带到了亭山之上去了,否则,咱们想跑都跑不了。”葛舒庆幸道。 嫁到亭山县有一段日子了,对这个小小县城里的强大实力,她也有些心惊。 尤其是县尊李淳,还有那青云道的道士,她自问凭借自己两人,任凭来的是谁,都没办法对付。 “你还叫他李大人?那李贼竟然想把小姐杀死陪葬,真是毒辣。还有,李同林也是特别恶心……依我看,李家就没一个好人。也不知老爷到底怎么想的,这亲事,竟是把小姐推入了火坑。” 侍剑是个直爽性子,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完全不想掩饰,当下就破口大骂了。 “你啊你,这红尘俗世,恩怨情仇,哪里说得清楚?每个人都有难处,我也不怪爹爹,唉……” 葛舒温婉的笑了笑,淡然说道。 虽然自身际遇实在是并不怎么好,她也没有太多难过,颇有着一种看淡一切的从容豁达。 转头望向大凌河两岸风光,看着看着,本是平静无波的眼中,就有了一些伤感。 “那一次,也是在这条大河之上,萧郎护着我独战恶蛟,最后血洒长河。虽然胜了,也是败了,可是,我却再也见不着你。” 要说那是虚假吧,可是腹内孩儿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己,那一段风花雪月的事情,实是真实无虚。 若说是真的吧,可是,这世间哪里有什么萧郎? 甚至,东山之上那一捧荒茔,也根本找不到吧。 真做假时假亦真,有些情绪是剪不断,理还乱…… 葛舒叹息一声,眉眼耷拉,就有些凄苦。 旁边的侍剑张大小嘴,伸手掩面,她知道小姐又在想着某个莫须有的萧郎了。 可是,她天天跟着自家小姐,从来就没见过某人。 难不成小姐是在做梦? 劝小姐节哀顺变吗?又不知从何劝起。 可是,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