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幸福和欢笑中而死掉的羊,总是更好吃些。 * 夜晚。 今夜没有月亮,连星辰都黯淡,整个御兽宗中,只有零星灯火。 巫振锋从沐颜的房中出来,满脸阴鸷。 假山石本就是巫家父子俩早就设下的一个饵。 当在浮生若梦中,巫振锋一连几日对温瑾毫无动作时,巫兴谋就知道,这是一处逼真到与现实极其相近的幻境空间了。 他故意顺应鲛人所愿,带他去假山石处,让鲛人误会这是被抓鲛人的藏身之处。 但实际上,当重归现实后,假山石那里,只会有陷阱。 这点,巫兴谋已经第一时间,就与他言明。 可如今,陷阱什么也没有抓住,巫兴谋此前偶然提及的上弦宗沐颜对那鲛人极其亲近友好,便成了巫振锋的突破点。 与四月下完棋,送了她一罐灵蜂蜜后,巫振锋便来到了沐颜的住处。 他暗示的威胁。 沐颜显然听懂了,却只是装作不知,可她的演技那么差,破绽多的像漏斗。 巫振锋出门时,已经可以确信,沐颜暗地里帮了那只鲛人。 假山石的第二层禁制,需要兽血才可解。 之前就曾听万广海说起过,他这个徒弟身怀灵兽血脉,特别适合去扮演承继者的身份。 但是巫振锋一直都没有松口。 他不会把制衡的□□,交到猎人的手里。 而现在,沐颜帮了鲛人,她当时句句不离万广海,想拿万广海来压她,显然她这行为也是万广海的授意。 这说明,此前无边台上发出的威胁,万广海不仅没有听话,还反过来想要甩掉他。 找死。 巫振锋捏紧了手。 他会让万广海知道,在这场战斗中,被甩掉的,只会是他万广海。 * 房屋内,沐颜惊魂未定,她苍白着脸,越发楚楚可怜,拍了拍胸|脯:“没事了。” “他被我骗过去了。” 身形高挑的男人现身而出,凌朗原一直冷淡的脸,也带了些笑意,微微颔首:“麻烦沐道友了。” “巫振锋所行所为令人发指,正道人人得而诛之,道友不必说这样的话。”沐颜义正严词,然后顿了顿,声音又有点柔:“更何况,当日拍卖会上,我险些买下道友,既然差点当了道友的主人,当然要保护道友的族人。” 少女微微仰头,白衣脖颈纤细:“但你要听我的话,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明明是怀柔,可这话却带着一种亲呢的近乎命令的语气。 凌朗原笑着:“道友放心。” 只是那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甚至还隐隐有些排斥和厌恶,心底深处,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叫嚣着—— ——你不是我的主人,你不配做我的主人,只有一个人是我的主人,只有一个人能够命令我。这个人是…… 这个人是…… 温瑜?温瑾? 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凌朗原微热的身体和血液也猛然冷却。 “凌道友,你——”可沐颜却羞红了脸,别开了身去:“凌道友,你不应该对我产生这样的感情。” 凌朗原:??? 他猛然察觉到什么,一瞬间的脸色也变了。 鲛人重欲,他这些年来却从未有过类似的感觉,冷淡自制到了一种过分的程度,甚至就连他那经常天南海北到处溜达的爷爷,也回到了海底,暗搓搓地给他塞了一海螺的补药。 可现在,尽管瞬间平息,他却对那个人产生了欲|望? 明明,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而光是想到男人的这一种可能,想到温瑾的模样,尽管君子清越,可凌朗原还是觉得有些发毛。 他不会,也不能允许自己对一个男人产生这样的欲|望。 他需要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 可眼下,向来冷淡的鲛人眉眼间染上一抹春意,颔首而退:“是在下唐突了。” “我这就离开,不打扰沐道友了。” 沐颜:…… 她心底飘过微弱的失落,明明离开才是对的,可她却觉得这样不对,“你不必离开,我相信道友的为人”这话滚在舌尖,可沐颜转过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眼前空空如也,鲛人的离开,毫无声息,比风还快。 又走了一个。 她心底飘过这样的念头,右手轻轻抚上小腹,突然觉得有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