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椅子坐在外边晾头发,河里的水映着蔚蓝的天空, 哗哗的水流吹皱了蓬松的云朵,只是一个月没见, 处处都好新鲜, 就连恼人的虫子她都能蹲下来看个半天。 像坐十年大牢才放出来的。 巴虎端了一碗老酸奶出来,浓白透亮的酸奶盛在青黑色的陶碗里,酸奶上铺了一层用蜂蜜渍的紫色野果子,蜜娘打眼一看, 嘴里就泛口水。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她欢欣接过,舀一勺喂嘴里,太久没吃酸了,先是酸眯了眼,酸味儿下肚, 甜味从舌根下泛了上来,“太好吃了。” “慢着点。”巴虎伸手抹掉她嘴角蹭上的,盘腿坐地上, 捞过一只肥崽放脚上, “不知道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大黄生崽总是赶在好时候,母牛生牛犊后家里天天都有牛奶,狗崽子胃口好, 狗奶也吸牛奶也舔, 一只只圆滚滚的,绊一下能滚好几个圈。 蜜娘垂眼看咬她袍子的小狗崽, 俯身拍了一下, “我早上出毡包的时候, 它们还冲我叫,边叫边往窝里躲,这狗眼狗耳朵都不中用了,女主人都敢咬。” “跟我告状?”巴虎翘起嘴角,拍了拍咬他鞋的狗崽子,“帮你报仇了。”手感真好,肉嘟嘟的。 蜜娘白他一眼,把粗陶碗递他手里,“吃不完了,你吃。” 又说:“才不用你,大黄当场就教训回去了。”那叫一个凶啊,还呲牙了,五只肥崽子吓的叽都不敢叽一声。 巴虎看碗里的酸奶还剩半碗,纳闷道:“你刚刚不是挺馋这口的?怎么又不吃了?” “要给你儿子喂奶了。”蜜娘起身伸了个懒腰往进走,走到小斑的产窝边上,探头一瞧,大胡和小墨睡的四仰八叉的。 “你睡,别起来,我就看一眼。”她按住小斑的毛脑袋阻止它钻出来,这还是它跟大斑回来后她第二次见,回来那天它俩在门口站了站就被巴虎撵出来了。 屋里的哼唧声有演变成大哭的趋势,蜜娘大步走进去,还没开门先出声:“来了来了。”她刚抱了小胖子坐下,巴虎也端着碗跟了进来,靠在门上一勺一勺吃酸奶。 蜜娘斜了他一眼,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解开袍子,对背后的嗤笑不以为然,“大狗都不在家,外面要是没人就把小狗崽都赶进来,别跑远了被路过的人逮走了。” 男人不应声,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碗。 “你的耳朵也不中用了?”蜜娘回头瞪他,“还是嘴不中用了?” “都不中用。”巴虎一副无赖相,碗随手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俯身发/浪:“我来看看我儿子,啧啧,胃口真好。”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着就要坐下,“你待会儿不出去吧?” “别坐床上,你袍子是脏的,刚刚还坐在地上。”蜜娘连拍他两巴掌,“还有你洗没洗手?才摸的狗又来摸你儿子?邋遢死了。” 瞎讲究,哪脏了?巴虎搁心里犟嘴,脸上却不露分毫,半边屁股落在她踩脚的板凳上,视线对着的风光大好。 “待会儿不出去吧?外面好晒,你出去一趟,捂了半年的好肤色就要吹红晒黑。”他继续磨。 老夫老妻了,他一个眼神蜜娘就知道他心里琢磨着啥,大白天的她才不跟她闹,“等哈布尔吃饱了,我抱他去找其其格和吉雅,去看看咱家的牛羊。” 又打岔问:“其其格和吉雅出生你都准备了小牛小马小骆驼,哈布尔的可准备好了?” 巴虎点头,选了头跟哈布尔同一天出生的牛犊子,至于小马小骆驼,等秋天回去的时候从马群骆驼群里选出今年出生最壮的一匹就行了。 等哈布尔吃饱了,蜜娘把他递给巴虎拍奶嗝,她绑好衣裳就快步出了毡包,像被狼追的似的。 院子里没小狗,她嘬嘬几声,听着动静还在外面,出去就见河边的草丛里只有三只狗崽在咬草根,另外的两只不见影。 “嘬嘬嘬,小狗子,嘬嘬嘬。”听到毡包南边有动静,她大步过去,是一个小孩,怀里抱的就是她家的狗。 “你谁家的?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刚刚在唤狗你没听到?”她在心里骂巴虎那个臭人,再晚出来一会儿狗崽子不定真被抱走了。 “我家里大狗多,还特别凶,你没事就别过来,小心被狗咬。”蜜娘把两只小狗薅着颈子提过来,再一次嘱咐:“别再过来啊。” “你家的小狗长的真肥。”小孩儿搓着手站起来,“我家都没有狗,我也想养狗。” “那你去别家看看,我家的狗都是自己养。”蜜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