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是故意刺他,但还是被这话搅得心里一阵阵抽搐。控制不住地俯身捞住那只脚,像是要证明什么,虔诚地亲了一遍又一遍,黑邃的眼布满渴求,呢喃道:“你看,才不脏,香香的,很干净。” 宝鸾累得一天没力气,索性一动不动,也不敢再刺他了,眼里噙着泪,委屈至极,一声不吭。 好一会,班哥稳住心神,恢复沉静的神情,想搂她抱她,才一抬手,宝鸾立马缩到角落里,像只受伤的小兔子,躲在暗角阴影里,看都不看他。 班哥叹道:“你那般说我,我如何受得住。” 宝鸾不理他。 班哥道:“做女冠,不就是想避亲吗?” 宝鸾勉强哼一声。 班哥道:“不想成亲,不想去幽州?” 宝鸾的哼哧声稍稍又大了点。 班哥继续道:“比起去幽州,是不是还是陇右好?” 宝鸾含糊不清咕噜说了句。 班哥:“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幽州,我说过,我在哪,你就在哪。” 宝鸾这才转过脸看他:“那亲事呢?”她用水汪汪如湖的眼神望他,“我不要成亲,也不想定亲,你替我退婚。” 是替我退婚,不是求你帮我退婚。 她自己没有察觉语气有多霸道,自然而然就顺口而出。 班哥无奈,想用这件事让她开口求一求,注定是不可能的了。他笑一笑,替她将袜子穿上,一句话没说,走了出去。 书房里。 石小侯爷已经等候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前,殿下就该来了。现在还没来,不用猜,肯定是在哄公主。 是该哄一哄。石小侯爷都觉得殿下这次太过分,怎么能花这么大的手笔骗人玩?白花花的银子哟。 石小侯爷谨慎本分地想了一想公主的眼泪。回来的路上公主在车里哭成那样,明明比孩子子哭得还凶,却硬是半点哭声都没有,珠大的眼泪一串串往下掉,谁瞧见不心疼。 石小侯爷像心疼钱一样心疼了公主一会,瞧见班哥来,立马出屋迎接。 “齐崇不能活。”班哥言简意赅,直入主题。 石小侯爷猜到公主的亲事可能会被搅黄,但没想到殿下会对齐崇起杀心。 这门婚事,殿下不是早就知情吗?之前不杀,为何现在要杀? 班哥看出他的疑惑,但没打算解释。 定亲,他可以容,因为最迟年底前,在他的谋划下,这门亲事就会解除。但齐崇要提前婚期,将小善带去幽州,就是自找死路了。 在军营里得知齐崇提前求得赐婚懿旨的那刻起,他就为这个人选好了死期。 石小侯爷纵有无数担忧困惑,此时此刻也只能专心致志为他的殿下出谋划策:“齐崇才走一天,现在还没有出陇右道,臣这就派人,装成马匪剿杀他。” 班哥早有计划:“不能让他死在陇右,要死,只能死在长安。” 石小侯爷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在陇右的地界上,取齐崇性命,轻而易举。若在长安刺杀齐崇,可不是件易事。 不等他缓过神,忽然听到班哥问:“公主右手腕上那圈红印子,是齐崇弄的吗?” 石小侯爷懵懵地,什么红印子?公主何时受了伤?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怎么可能让公主受伤? 然后突然想起来:“那天在驿馆,公主和齐大郎争执了几句。” 快速一瞥,殿下面上似有寒气,冰冷的目光可以刮人骨头。殿下什么都没说,却比说了更让人不寒而栗。 石小侯爷不由自主低下脑袋,大气不敢喘。 顷刻,殿下淡淡道:“公主身娇体贵,你要再用些心才是。” 石小侯爷立马应下:“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