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齐崇,也是一样的心情。 伤春悲秋了一会后,宝鸾坐起来给李云霄写信:“二姐姐,同命相怜,方知切肤之痛。” 窗户下,石小侯爷喊:“公主,中午去书斋会见学子,您莫要忘了。” 公主已经开府,虽然是在陇右开的府,那也是开府。开府后的公主,可以正式招纳贤士让他们从公主府出仕。只要圣人一日不将三公主从皇家除名,她仍享有公主的一切权利。 虽然这权利,圣人随时可以收回。 宝鸾写好信,从床上下来,由侍女们伺候着净面洗手,擦牙涂脂,穿好衣裙挽髻梳妆,在书房召见石源,同他相商中午会见学里书生的事。 中午出府,车乘从后门走。宝鸾丝毫不知她的准驸马已经来到陇右,因为丢了懿旨,正在驿馆大吵大闹。 公主的行程,并未因为准驸马的到来,有所改变。就连三日后公主和人驴鞠,也照常进行。 春日融融的午后,郊野的绿荫地里,公主骑着她的小毛驴,衣裙飘飘,手执球杖,和女伴们一起追逐花球。 阳光将她粉白细嫩的额头照出一层薄薄汗珠,好似荷花泣露珠。公主穿着粉色衣裙,乌髻高簪着一朵粉绒花,像是沐浴在春光里的一支出水芙蓉,袅娜妙丽,摇曳生姿。 又进了一个好球后,宝鸾暗自为自己喝彩。 成亲能有驴鞠好玩?她挥动手里的球杖,打在空气里,好似在打她的驸马。 娶了我,没有一点好处,你最好不要娶我。 晚上我就回去拜月,祈求月老为你另牵一线。 宝鸾骑在驴子上,准备再来一球,花球飞出球场,她顺着球的方向看去,忽然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人,正盯着自己看。 有人看她,这不奇怪。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为公主而来。但这个人,格外不同。 他冲冠眦裂地望着她。 我有对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宝鸾觉得他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好奇地看了两眼,收回目光。 对男人从不上心的公主,根本就没想过,这个有点眼熟的人,是她的准驸马。 往她面前凑的人太多,手段层出的也太多,她不必个个都要记住。 准驸马齐崇,在经历了莫名丢失懿旨,无法到公主府为自己正名驸马身份后,看到公主到处出游,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他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顶点。 用那种恼怒的目光盯看公主,是他唯一能够发泄怒火的途径。 这个途径,在公主看向他的时候,却短暂地被中断。 公主的眼睛,仿佛盛满一整个春天的明媚。 她将他扫进视线里,好似碧水漫过荒地,潺潺春意万物萌芽。 在公主的目光中,齐崇不由自主迷失了自我,他不再记得自己是谁,不再记得自己为何要生气。 这个人,将是他的妻子。他只记得这一点。 这份迷醉,在公主移开眼神后的半刻钟内,仍旧持续。在那之后,醉意渐渐褪去,重新清醒的齐崇再次恼火,他的怒火比刚才更为澎湃。 公主的眼神,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她不记得他!她竟然不记得他! 齐崇可以忍受暂时宣不了旨,可以忍受他现在不能以准驸马的身份出入公主府,但他无法忍受公主不记得他。 我是皇后的堂侄,是齐家未来袭爵的人,我同你见过两面,还和你说过话,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 齐崇大喊:“公主!” 锣鼓般的愤怒声音,气贯长虹,可惜四周人声鼎沸,同他一样喊着“公主”的人,成百上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