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什么收音机,我的天哪,听说城里人才用得起,羡慕死人 。” “……” 社员们你一句我一句,纷纷羡慕周小满命好。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说酸话的。 大多是年轻一辈的小媳妇。 大家年纪相当,境遇也差不多,可过的日子,一个天一个地,她们怎么能不嫉妒。 这其中,以罗蓝为最。 她听公爹说,二姑家要杀猪吃,顿时就差点酸死了。 当时大牛也听见了,就当场闹起来,非要吃肉。 她哄不好,就小声提议说,自家也去割几斤肉回来。 公爹还没说话,婆婆当即就跳出来骂她嘴馋。 她委屈得不行,想要解释说是给孩子吃,却没有插嘴的机会。 婆婆越骂越难听,她差点哭出来。她男人站在旁边剔牙,一句话都没有。 最后,还是公爹开口,说是既然过年,也要买点肉吃。就让婆婆晚点去称个四五斤。 “……罗蓝,你家称不称肉啊,”旁边的女人捅了捅她,“今年的猪仔全都卖掉了,队上没有猪肉分,只能自己去买。” 与她说话的,是她家隔壁邻居李爱红。 “我公爹说称五斤,今年年成还不错,算是犒赏大家一年的辛苦。”罗蓝笑道,“我家工分多,分的粮食,钱,都不少。” “你家确实分的多,”李爱红羡慕地道,“说起来,你的命也还不错。队长家条件好,比我们这些一年到头吃不到一顿肉的人家强多了。” 罗蓝就笑了,余家确实还算光景好的。 李爱红继续道:“说起来,有时候,你不服气都不行。有些人明明不咋地,干啥啥不行,就是过得比你好。” 这个“有些人”指的是谁,罗蓝心知肚明。 她朝周小满的方向看去,见她正笑着与小宝说话,先前的那点高兴,顿时又没了影。 李爱红也看着周小满,啧一声道:“长得好看,确实占便宜。我怀孕的时候,别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田里有活,照样下地。她就不同了,据说如今使唤男人可利索了。洗衣,做饭,扫猪圈,全是男人做。这回杀年猪,好像也是她说要吃肉,她男人就说杀猪。哎,咱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男人。” 是啊,她就没有这么好的男人。 罗蓝胡乱戳着针,连塌了针脚都没发现。 周小满却不知道这么多,在晒谷场晒了一个多小时太阳,估摸着家里的猪也杀的差不多了,就领着小宝回去。 才进前院,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捂着胸口,差点吐出来。 小宝见状,忙放下毛线和凳子,飞快地跑到屋里,给周小满倒了一杯温水。 喝过水,周小满才舒服了。 小宝就眼巴巴的看着她:“妈妈,我可以去后面看看吗?” “行啊,不过,后院脏,别弄脏了鞋子。” “知道了。” 十点多的时候,杀猪佬已经将猪大卸八块。内脏归内脏,肉归肉,排骨归排骨,摆在门板上,分得清清楚楚。 白河生产队稍微与余家有来往的,都捧着搪瓷盆来接猪血。 称肉的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最抢手的,是肥肉。有几家人,为了争抢肥肉,差点在余家后院打起来。 好在杀猪佬刀下功夫扎实,尽量将每块肉分得均匀。 余家热热闹闹一上午,一直到十一点半,才算把猪肉分清楚。 周小满点名要留下的那几样,一个都没动。 排骨还剩下二三十斤,肉还有四十多斤,另外的大头,就是猪头,猪蹄。 比周小满预计的剩下的还要多。 这个年头,能狠心买肉吃的人家太少。 收拾完场地,余安邦就撸起袖子,准备做中饭。 杀猪佬除了有两块钱工钱,还能落下一顿丰盛的饭菜,自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不用人招呼,自顾自坐在灶台下烧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