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儿个傍晚开始,沪浙等地的森林不约而同地爆发火灾。 大火熊熊燃烧了一天一夜,陆续传出几起死伤事件,导致民怨四起。 魏旻言手揉太阳穴,双眼半眯,似是对面前几位大臣的争执声略表不耐。 “南方尚未落雪,连日的干旱及大风招致森林火灾并非全无可能。” “我说老周啊,你莫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跟着朽烂了?” “你何时见过,森林火灾一路延烧至山脚开外十几里的农田?更何况,这还远远不止一处呢,实在忒离谱了!” 眼瞧着两个年近半百的老臣,彼此吹胡子瞪眼,冲突一触即发。魏旻言却仅是抬了抬手,声音似压着火气,“容我静静。” 闻言,方才还恼羞欲怒的两人,双双停止喧闹,各自别过头去。 魏旻言紧皱着眉,眼角微蹙,这件事情针对性强烈,几乎是毫不掩饰地把矛头对准了他的鼻子。 皇帝年事增高,早在之前便逐年将权力下放到太子手中。因此,皇帝近来虽然退居幕后,但病重的消息却并未传播开来。 然而,这起事件一出,民众群起抗议并要求皇帝亲自处理。 眼看这层薄薄的纸,是再包不住火了。 魏旻言不由长叹一声。 即便他知道此事与魏旻德脱不了干系,可眼下受灾的人民压根儿不想搭理皇室内部的恶斗,他们只想尽快摆平灾难,重回平淡的日子。 “诸位,对于赈灾有何见解?” 此话一出,底下的臣子们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太子爷言下之意,便是暂且不追究灾害的原因。相反的,他主张先着手解决灾情。 对比他们一个个在事发之后,只顾争论这场灾害究竟是天灾,抑或人为,实在是惭愧为官。 而后,群臣议论的声音终于往整治灾害的方向导去。 魏旻言这厢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分不出半点儿心神去关心旁的事情。 然而,皇上身边总归少不得侍疾的人,姚思浅作为儿媳,难免需要去个几趟尽尽孝心。 姚思浅面见皇帝,自然用不着像后宫妃嫔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随意挑了件素净的宫装,敛敛衣容,便动身出门。 长街上空荡荡的,连一处遮蔽雨雪的屋檐都寻不见。 红杏为她打着伞,浑然未觉自个儿的肩头早已落满了积雪,只是一味感慨这条路滑,不易行走,深怕把主子给摔着。 姚思浅见状,不由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甬道,“走这儿吧,淋不到雪。” 红杏应了声“好”,当即便提步跟上。 主仆二人沿着小径走了一阵,直到将走到出口前,却见有名穿戴不俗的少妇步履匆匆地从面前经过。 她脚步很急,只露出半张侧脸,可那种浓到化不开的艳丽,着实让人见之难忘。 姚思浅不由嘀咕道:“这个庞侧妃,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上?” 红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是眼神一滞,思忖半晌后才道:“奴婢瞧着,那位夫人身上所穿倒像是一品诰命的服制。” 胤朝律令,正室之品级视其夫而定。 郡王为从二品,王妃同理,那么侧妃至多位列三品,如何穿得起一品诰命的仪服? 容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