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捋下腕间的佛珠,攥在指尖快速拨弄,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待里头又娇娇地唤了他一声,他才平静地从圈椅上站起来,往里屋去。面上虽平淡从容,可脚下的步子却是掩不住的欢愉,差点把自己都给绊倒咯! 元曦就站在里屋当中的圆桌边上,低着头,背对他。 因是夏日,她身上的衣衫格外轻薄,月光一照,依稀还能看见绫下软白细腻的肌肤。纤纤的身段叫月光勾芡,窈窕又勾人。 卫旸眸底暗如深渊,滚了滚喉结,哑声道:“元……” 然他这第二个“元”字还没出口,元曦便抓了一把桌上的大蒜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将这些大蒜子全部塞进了他口中。 有一颗没塞好,卡在嘴边要掉下来,她还很贴心地拿指头往他嘴里捅了捅。 卫旸:“……” 第40章 十六 卫旸不喜欢吃大蒜, 除去害怕身上会留怪味这原因之外,还因着,他实在受不得大蒜的味道,每次滋要闻见, 便会反胃想吐。 这突如其来的一大把, 着实叫卫旸狠吃了一番苦头。 六盏浓茶下去, 他嘴里的味道还愣是没消干净。 月明星稀, 万籁俱寂, 漱口声混杂着咳嗽声在暗夜里异常清晰。檐下原本都已经入眠的燕子,也不耐烦地震了震翅膀,“咕”地一声, 探头往窗子里瞧。 净房内, 卫旸端起第七盏浓茶,给自己漱口。 元曦自知做错事,拎着铜铫子立在旁边,不敢妄动。卫旸需要茶,她便殷情地给他倒;有茶渍顺着他嘴角流下, 她便主动拿帕子帮他擦,动作温柔又体贴,整个人都乖巧得不得了。 “味道……当真那么重吗?”看着他痛苦的模样, 元曦满心不安, 声音都比刚才小了八个度。 卫旸斜她一眼,大约是嫌她烦了,不满地低头将嘴里的浓茶重重吐出, 没说话, 只抬手朝她勾了勾食指。 元曦以为他又要茶, 忙拎着铜铫子颠颠过去。然她手还没抬起来, 后脑勺便忽然被一只大手掌握住,用力一揽。元曦毫无防备地,往前踉跄了两步,正撞上他的唇。 淡淡茶香混杂着浓重蒜味,味道说不出来的古怪,同唇间柔软一道倾覆而下,瞬间席卷她的唇舌。 连元曦这个不惧怕蒜味的人,也被呛了个倒仰,热泪直冲眼眶。她跺着脚,扑腾着小手拼命推他,却如蚍蜉撼树一般,根本无济于事。 掌在她后脑勺上的大手稍稍一用力,她便又被拉近几分,浓睫几乎扫到他的脸颊。 仲夏之夜的风燥热而喧嚣,却还是抵不过屋里的融融春色。 元曦最后呼吸到新鲜空气,都快是一炷香之后的事。之前唇瓣上的牙印还没完全消下去,这回又加重不少。 她抱着镜子照了半天,恨得后槽牙直痒痒。 卫旸却是一副吃饱喝足的慵懒模样,侧倚着门框,拿巾帕闲闲地擦嘴。依旧是白衣胜雪,濯濯如春日柳,仿佛适才吐得昏天黑地的人并不是他。 不知为何,元曦竟生出一种被“采阴补阳”的错觉,心里越发气恼,“啪”地一声将铜镜放回桌上。镜子左摇右晃,险些从桌上坠地,摔个粉碎。 卫旸忍不住哂笑:“做错事就得挨罚,真较起真来,我方才下手还轻了呢。” 元曦白眼翻上天,“那我是不是还要三跪九叩,感谢殿下不杀之恩?” 她说这话,原是在阴阳怪气反讽,谁知卫旸竟就坡下驴,顺势道:“三跪九叩倒不至于,今夜将你的床让给我就成。” 边说,还边不客气地直往居卧里去。 “不行!”元曦忙不迭跑上前,展开双臂拦在他面前,“你睡这儿,我睡哪儿?” 卫旸挑了下眉,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