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姜黎更加无法看见阮星蘅脸上的神色。听见这句话,她兴奋的神情一下消逝,蔫了似的默默套上羊绒毛衣和长裤。 窸窸窣窣的一阵动静,过了一会儿是衣服落地的声音。 姜黎小声说了句:“我好了。” 然后是打火机盖子被打开的声音。 第一根蜡烛亮起,阮星蘅站在离她最远的门口。 沉静的目光,分寸感极强,疏离感做到了极致。 姜黎歇了气,对着他的目光有种重回高中的感觉。 阮星蘅是一个社交距离感很强的人,不管在多热烈的环境里,他轻易都不会表露自己的情绪。 姜黎当初靠单方面死缠烂打,从得到了他一点儿优待。 阮星蘅不说话,姜黎也就没再搭话。 吸管戳着酸奶盖,她暗暗鄙夷自己,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抖m属性。上学时候的第一眼看见教室后排高高瘦瘦的阮星蘅,她心里就想着一定要拿下他。 他越是不爱说话,她就逗得越是起劲。 一别四年,他又恢复了惯常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姜黎心里的小火苗就这么噌噌噌的蹿着。 她见过冷清下的另一番温柔。 现下,就更脱身不开了。 点到最后一根蜡烛的时候,阮星蘅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室内他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还是低领的。 锁骨清瘦而凸起,头顶的吊灯照的他冷白。 姜黎踩着过分大的拖鞋,盯着那空中不断摇晃的烛芯,忽然鼓嘴吹气。 那灯芯立马就灭了。 阮星蘅恍若不稳,仍旧在前面拿着打火机点着。 就这样,他点一根,她吹一根。 屋子里时明时暗,墙壁上投射出他们交叠的光影。 大概点了五分钟的蜡烛,阮星蘅再也忍不住了。 他把手上剩下的稍小的一根递给她,打火机放在她旁边的床头柜上。 “别吹了,玩这个。” 像哄小孩子的语气,对姜黎时常出乎意料的幼稚行为,阮星蘅向来是无奈的纵容她,只不过现下他们的关系生疏的过分,导致他的语气刻着生硬。 “你以前都是亲自帮我点火的。” 姜黎嘟囔了一句,她心里也有数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拿起打火机摁来摁去,玩得不亦乐乎。 以前? 这个词让阮星蘅一阵恍惚,他低头凝视着姜黎的面孔,火焰将她的整张脸照的明亮,她纯黑发亮的瞳孔盛满了狡黠,一颦一笑的生动让他总是觉得她还是十里长榭下的不谙少女。 可是不是。 他们中间横跨了四年的岁月长流,四年的时光瞬息,他们都从学生时代转向了另一个新的时点。完全陌生的彼此,十分生疏的对话,以及……不再明朗的爱意。 阮星蘅甚至绝望地在想,如果他没有远赴京市参加那一场晚宴。 那她现在又会是谁的新娘? 作者有话说: 口是心非第一人 第7章 春天 他们的以前是什么样的呢? 也是一个停电的夜晚,不过是盛夏,四面门窗都大开着,路边的灯光映照进来,学生们兴奋激动的面孔挡也挡不住。 高一的晚自习是没有老师守在班级里的。 几乎是停电的一霎,阮星蘅便从座位起身去找值班老师。 “别去呀班长,好不容易停一次电。” “就是就是,我不想上晚自习啊!” 在一片哀嚎声中,阮星蘅还是尽职地从办公室领来了一大包的蜡烛,他站在讲台前稍稍控制了一下班级秩序,“大家不要急,老师说电路正在抢修了。” “不急,我们真的一点也不急。” 阮星蘅说完就去教师后排点蜡烛了,彼时的姜黎正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突然陷入的黑暗她倒是没有太多的慌张,反正阮星蘅还在她身边。 就是周围太吵了,吵得她一点也睡不下去。 前排的同学突然转头,摸黑对姜黎说,“姜黎,你不是和阮星蘅关系好嘛,你快去跟他讲讲,点蜡烛的速度慢一点,我可不想这么快恢复光明。” 姜黎还泛着困呢,懒得动。听到阮星蘅名字的时候她精神了一点,眼睛亮亮地看着同学,“你也觉得我和阮星蘅关系好?” “当然了。班长大人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每次下课就只给你一个人讲题。”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牺牲一下自己。” 姜黎从座位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