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和谁都无所谓时,有一天他来,彷彿懊恼。他坐在我旁边,点着菸,一面道:「我们又上床了。」 我无语。可是知道对象,是讲过的叶文礼。对方和他是一路人,谁都不愿被看穿。况且又同公司。但是越要躲,越不能避。我抬起眉,道:「不要告诉我又是因为喝醉了。」 他不说话。我只能给他一记白眼。我看看他,手臂横过他肩膀,道:「算了,做都做了,他也不难看,你也不吃亏。」 程景诚哈哈笑。这时办公室门突然打开,来的是我的男友。大概看我们很亲近地坐在一起,当下走人。 因为跟程景诚的交情,导致的争吵已经不只一次。我什么办法都哄过,又拿这个吵,实在烦,索性说分手了。以往我交的对象,程景诚都见过,那之后,他彷彿有感觉,次次避开跟我的男友碰面的机会。 可是之后再交往的milton,不免又因为他而吵。坦白说,每次劝他该定下来,我也很想过。可是milton年纪轻,不懂我跟他之间的情份,每次计较,加上很多分歧,还是分了。 关于赵宽宜,程景诚很少主动去谈。通常是因为我问。我认为他不会不想说,因是太习惯讳莫如深。 我知道他们闹僵。原因跟一位赵小姐有关係,后来知道是赵宽宜的母亲。他说得含糊。我想他是同情。或者羡慕那么不顾一切地追求爱情。 过了这样多年,我依旧记得当年圣诞假期的那一晚。我从不告诉他。我认为他们根本不合适。一个太优柔,一个太果断。 然而他们最后在一起了。非是顺顺利利,几经波折。 他们第二次分手,我在很久以后才知道。 那时多风雨,看见赵宽宜澄清的报导,我不以为意。后来又知道程景诚接手他父亲的公司了。看他在记者会上如常谈话,以后他也彷彿不伤心,未有前次那样酒醉过。 可是如何不心伤?这次我没有问他了。因问不出口。我想,他们真是有太多的不合适,分开也好。痛苦只要一次就够。 我去买回来一束玫瑰花。 回到家,glenn笑道:「咦,怎么买花?」 我道:「看到就买了。」 glenn拿起大衣穿,一面道:「我都弄好了,差不多该出门,不然赶不上。」指一指一隻纸袋:「你拿好酒就可以了。」 我提了酒,glenn则提了另一隻袋子一起出门。我坐上驾座,看他系上安全带才开车。 glenn是我后来认识的最后一个男友,他是两家店的主厨。跟我交往几年,在上个月变成未婚夫。本来我是不婚主义,大概年纪长了,周围好多人也结婚,便心猿意马,被求婚就答应了。况且glenn很讲究,事先买好戒指,又在伦敦眼上求婚。谁能拒绝。 glenn这时道:「等一下你们先开酒喝,吃的交给我来处理。」 我道:「遵命。」 glenn向我笑了笑。 很快便去到目的,在阳明山竹子湖往上走一点,那里新近开了一家私房菜馆。老闆有四个,出地或出钱。其中之一是glenn的朋友,找glenn试菜,当顾问。 这世上想不到的事可是太多,老闆名单中也有赵宽宜。 当时我跟glenn到餐厅去,碰见程景诚和他在那里,简直吃惊。glenn和程景诚当然认识,但是两人也未在餐厅碰到过。 我想,果然是孽缘。 今天是其中一位老闆的太太生日,餐厅歇业一天,办生日宴。我跟glenn到达时,大家也差不多到了。glenn进厨房看看,我将带来的酒打开。我跟一个人对喝,谈着话,向外望出去便看见程景诚。 他在外面的庭园,两手插在大衣口袋,站在梅花树下,时时望向赵宽宜说话。我当然听不到他们说话。可无非是动听的情话,不然嘴角的笑不会都是那样柔软。 我突然感到他们其实非常合适。 他们一起向着这里走来。大概看见我,程景诚招起手。我将酒杯一举。我想,等等或许可以告诉他一件好久远的事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