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不用记挂着家里。只管跟小姑父把日子过好就成。” 丁翠兰见她这么说,长叹口气,道: “说实话,去那么远……我挺害怕的。” “怕啥?怕我小姑父对你不好?” “那倒也不是。”丁翠兰摇头。 对于丈夫,她还是有信心的。 毕竟他们俩,不是盲婚哑嫁,是彼此倾心才在一起,有感情。 “我就是有点心里没底。我现在,真切体会到了你爷、你奶的心情。” “啥意思?” “去一个陌生地方,啥都不认识,一切从头来。我还好,年轻,能适应。但我爹、我娘那一把岁数,就不难为他们了。” 丁琬听到这话,缓缓点头。 她一开始离开辽东府去京城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吧。 怕这、怕那、怕所有。 后来进了宫廷酒司,她主酒后半年时间,才算适应。 想到这儿,拍拍她的手背,道: “别怕。你也不是独自一人,还有小姑父呢。” 丁翠兰点点头,叹口气没吱声。 赵砮放下毛笔,起身从柜子里拿出铜板,一一数钱。 这是在结算收野葡萄的钱。 每一笔都记的很想起,小字写的也工整。 丁琬看过账簿后,笑着道: “偷偷练过?” 赵砮憨笑着点点头,说: “我要记账,字太难看不好,所以每天回家都练半个时辰,然后睡觉。” “那你还是白天练吧。晚上练,费眼睛。”丁琬提醒。 丁翠兰在旁也点头,表示赞同。 赵砮一边数钱一边颔首,算作回应。 作坊今年收的野葡萄不少,来年售出,又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单是宫里那边要的,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丁琬合上账簿,起身出去了。 这边的菀茗韶华,她是可以彻底放手了。 有二叔,有赵砮,还有村里这些做熟了的人,不需要她再去操心。 去到暖房,赵岩正带着人用野葡萄酿酒。赵磊也在一旁,打下手。 丁琬看了看赵磊,冲他招招手,说: “喊俩人,咱们酿点旁的。” “好。”赵磊颔首,喊了村里几个今年新来的小后生。 这算是丁琬看着长大的,以前都跟丁珏一起玩的。 让他们准备高粱、豌豆、绿豆等东西,打算把桑落酒酿出来。 夜莺的煸炉铺子不是说说而已,她肯定会开到这边。 就算北方贫瘠,收入不多,但府城、大县还是能开的。 这边有了桑落酒,就不用从京城往这边运,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桑落酒入口腼腆,酒质清香醇厚,配上她那个麻辣的汤头,绝对最佳。 赵磊心知这是丁琬再拉他,他也懂事儿,认认真真的学,用心往脑子里记。 就一个下午,把该准备的都准备齐了。 转天中午,丁珏带着蓝九回来了。 跟他们回来的还有一个女子,也分不清是女是男,反正听声音还是女的。 丁琬当时在酒坊干活儿,是被老宅的婆子,给喊回去的。 嘱咐了一声赵磊,这才跟着回家。 进屋看到丁珏,丁琬鼻子微酸,走到跟前,揉了揉他的发顶,道: “不错,真给咱家争气。”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