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说完,眼神刻意看了看平日总说她的那几个女人。 有句话说的好: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当丁琬看她们的时候,一个一个眼神都躲开了。 张青山大手一挥,爽利的说: “行了行了,都回去干活,别看热闹了。人家的家事,外人参合啥,赶紧都干活、都干活。” 说完,第一个拿着农具回到田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走了。 周氏再不愿意,也朝西面过去,自己把着一亩田干活儿。 丁文海冲着周氏的背影,吐了口吐沫,说: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帮人还帮出个冤家,什么玩意儿。” 丁琬闻言,轻叹口气,道: “升米恩,斗米仇。说的就是她这样。二叔,以后我们家的事儿,我能处理。我若是处理不好,我会开口。” 丁文海瞅着侄女,缓缓颔首,说: “好孩子,有志气。干不过来就说,二叔有的是力气。” “好,谢谢二叔。”丁琬把人送走,继续回到田里干活。 一亩地,一个人铲,一天肯定干不完。 丁琬明白“恨债”的后果,所以并不会贪工。 天刚擦黑,便收工不做了。 她往家走,田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往家回。 不过今天晚上各家饭桌上谈论的事儿,八成就是丁琬刚才在地头的那番话。 谁也想不到,昔日柔柔弱弱的女子,今日竟然如此泼辣、如此茬子。 或许这就是被逼急了,一个寡妇急眼了。 丁琬回到家,首先迎接她的是两只小狗崽。 丁文江去县里还钱,顺道把狗崽给她拿回来了。 据说是上等的狼狗,狗崽都被大户人家订了,因为是卫廖开口,所以又给匀出来两只。 为这儿,丁琬也得领情。 只等秋后酿酒,成功之后给他送一些,还人情。 “小婶婶……小婶婶你回来了……” 徐锁住从正房边跑边说,等说完自己也来到跟前,抱住了丁琬的腿。 “别,婶婶身上都是灰,你快别碰。” “不嘛不嘛,锁住不嫌弃。”小家伙高高兴兴的说,“小婶婶,小舅舅说锁住的名不雅,得取个大号,什么叫大号啊。” 面对孩子的问题,丁琬一手牵着他,一手把农具放进仓房,回答: “锁住是你的小名,因为希望你好养活,所以大号一直都没取。等今年你过了生辰,也该取了。” 正说着,耿氏从屋里出来,看着他们俩,说: “回来了,你嫂子呢?” 丁琬摇头,去到井边一边压水一边说: “我俩分开了。我在村中的地做,她去村西的。” “啊?为啥啊?”耿氏纳闷。 倒也没着急,来到她跟前,接过她手里的井把压着。 丁琬洗过脸,一边擦一边将地里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耿氏听了嗤鼻,冷“哼”一声道: “这家境、教养,不是说说而已。简直太不要脸,跟她娘家一个德行。” 丁琬看着站在自己这边的耿氏,心里高兴。 本以为她会为了平衡家里关系,指责自己几句,没想到…… 丁琬叹口气,看着耿氏,说: “娘,也是我不好,我该忍忍的。可真的忍不下去了。如果不分开,家里的地她肯定会这么继续做,到时候我就累趴下了。看病、吃药,都是钱,咱家哪有钱啊。” “那是,还欠着债呢。”耿氏说完,瞅着徐锁住,道,“去,抱些柴禾,跟奶奶做饭去。” “哦。”小家伙点头,转身就走。 丁琬把布巾洗干净,晾在院子里,道: “哪用得着娘了,我自己来。” “你快歇着,就做个饭累不着。你要是闲的发慌,帮我把那入冬的酱筷子拿出来,晾晾风。过几日该下酱了。” 丁琬颔首,迈步去了正房。 每年入冬时分,土庄子上上下下的人家,都会做酱筷子。 等四月初八那天下酱。 酱发好了,地里的小生菜,小黄瓜也就熟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