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上移开,后脑勺搭在椅背横梁上,轻飘飘地开始给他解释。 “我爸爸…...他是因为故意伤害被判刑的。他当时太冲动了,扭打之间动的刀子,回过神来对方已经倒在血泊里。 但他很快就打了120,对方也抢救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家赔也赔了,牢也坐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我的初中同学都知道了这件事,传来传去我就成了杀人犯的女儿。 你知道的,初中生嘛,十叁四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判断力呢? 刚开始只是言语攻击,然后是小打小闹,再然后就是孤立和欺凌了。 不瞒你说,我那个时候经常会交不上作业,后来被勒令帮忙倒垃圾才在垃圾桶里发现它们。 还有啊,上厕所时会有人故意锁上门不让我出来,嘴里还要喊着‘为民除害’。等到我妈妈发现我身上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伤时,我已经是抑郁中期了。” “治病很难也很麻烦,我花了一年多才好转。那时候大家对精神疾病还不像现在这样宽容,所以那段时间,我一直是在家里自学。 学不下去的时候就想一件事——一定一定要去一个更好的环境里,然后中考发挥得不错,这才碰到了你们。你们俩对我真好,又跟我聊天又带我玩,我觉得自己可幸运了!” 她笑得动人,眼中闪着微光。没多久,声音又开始飘远。 “不过,大概幸运也有额度。我的幸运总量太低,那两年就花光了。所以,倒霉事又找上门了。 高中生不像初中生那么幼稚,但是我也很难否认,即便大家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对我做些什么,我也会感到害怕。 以前的东西还留在我脑子里,历历在目。后来,是我自己把未发生的事情预演成一场噩梦了。 我怕自己又扛不住,也怕你和念慈对我有什么看法,所以最后我选择了休学。” 孟惠予语气淡然,一长段话说完,末了嘴角还是挂着笑。 程述看得揪心,口头上却没放过她:“你其实只要问一句,就知道我们不会在意。” “是啊,可是我不敢。” 她低下眉眼,说到“不敢”时,又抬起来看向他:“如果你还记得学校公交站那个跟我打招呼,而我怕得不行的女孩子,大概就能懂了。” “你们以前是朋友?” “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结果后来她成了辱骂我最多的人之一,我觉得很讽刺。所以也不敢向你们求证是不是会相信我了,万一呢?现在想想,是我胆子太小了。” 是我自己把一根刺留在心里化了脓,自然也只能我自己来解决。 希望你们不要怨恨我。这后半句她没敢说。 早晨出门还是阴雨天,午后却出了太阳。冬日的阳光并没有多暖和,但聊胜于无,孟惠予觉得心口卸下了大石。 这些年她想尽办法活得轻松些,对很多事情都持以观望态度,不如愿便不在意。 可每次回家,从窗口眺望这座城的时候,就会想起康念慈和程述,终归还是欠他们一个解释。 以前总想着如果说了,他们会不会像那个初中朋友一样对自己嗤之以鼻,现在觉得说了浑身轻松。 一旁的程述一副的沉思模样,孟惠予又开了口:“程述?”她身子向前倾了倾,歪头去看他,等到他抬眼看向自己时,才咧开嘴笑了,笑得很浅。 “又遇见你真好,能说出来真好。” 程述没接话,抬头望天,他不晓得她此刻说这些是何用意。 其实很早之前就猜测到她有过这样的经历。 公交站那个女生对她说话时她那副受惊又警备的模样,和不久后就四起的流言。稍微联想一下便知道,孟惠予以前大概经历过类似校园暴力的事情。 只是他一直都想听她亲口说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