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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与从天而降的篮球


鸟,人家又不是。

    对着埋头又开始看题的康念慈,孟惠予想着怎样的话语才能对得上她刚才那么闪光的宣言,想了半天,有些紧张又有些期许地说出一句:“是你的话,应该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然后,她看见康念慈的笑容。

    楼下球场上的篮球击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伴着偶尔几波拥攘的喧闹声,孟惠予避开

    被撞得有些红肿的额角,睡了个好觉。

    醒来时身旁的康念慈还趴在桌上,后颈的碎发不安分地跟着冷气摇摆着,有些可爱。

    离午休结束还有五六分钟,孟惠予没叫醒她,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也许刚睡醒就是会有点口渴的,她顺手拿起桌角桌脚的水杯,结果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剩杯壁挂着几颗水珠。

    正欲起身去接水,不小心碰到康念慈的胳膊肘,搅了人家的好梦。

    “对不起,”她赶忙道歉,“还没上课,你再睡会吧。”

    康念慈没怪她,眯眼便看见她手里的空杯子:“没事。接水吗?一起吧!”

    她坐直身子,拿起水杯跟着孟惠予往教室外走,时不时还扭动下僵硬的脖子。

    楼下的篮球赛好像刚结束没多久,并不宽敞的楼道走廊里人越来越多。孟惠予本想靠着护栏在教室外醒醒神,结果人一多汗臭味一下冲过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没必要在外面杵着了。

    刚走到座位上坐下,就被身后的康念慈叫住。

    “孟惠予,有人找。”

    后门门口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孩子,高高瘦瘦的。

    汗湿的t恤在热风吹拂下被晾干,留下分明的汗渍。她看着他挠着后脑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却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跟人家有什么瓜葛。

    “你好,有什么事吗?”孟惠予下意识地站在他的两步开外,小声问。

    “那个…...”他顿了顿,“就刚刚在下面打球,力气有点大,不小心砸到你了…...也没来得及说声对不起,你就被她带走了”,他朝着康念慈努努嘴,被指认的康念慈显然懒得理他。

    孟惠予想,打球砸到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倒也不至于大费周章来道个歉。更何况…...她对人家一点印象都没有。出于礼貌,孟惠予还是下意识地回应了他的好意。

    “没事,也是我自己不小心。”

    来来往往好些人,程述看起来人缘不错,路过的好些同学总爱来拍拍他,他看也没看,扒拉掉那些搭在身上的手。上课的预备铃开始响起,走道上的同学已经越来越少。

    “总之,还是对不起哈!”

    从程述一遍又一遍地向她道歉,临到走时还告诉她回家稍微冰敷一下免得肿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什么红肿的迹象,当时有些眩晕的头也早就恢复往日的清醒。

    她不常同男生交往,不了解他们是不是都有点小题大做。看着程述被同学闹着回去的背影,穿堂的夏风把他宽大的t恤吹得鼓胀起来……

    她忽然觉得,好像刚刚刺鼻的汗臭味没那么浓重了。

    这是孟惠予第一次同他讲话,缘由是一颗从天而降的脏篮球。

    那天的英语课刚好在篮球赛之后,教室里接龙样地传起来哈欠声。

    果然,刚上课没多久,孟惠予就看到好些同学已经开始垒高桌上的习题册,准备隐在后面摸鱼睡觉。

    她因祸得福睡了个好觉,困意全无。可惜英语老师上课实在无聊,同样的知识点翻来覆去地讲八百遍,一字一句都没变动过。

    孟惠予觉得挺没意思,决定发呆放空。

    发呆这件事其实挺没意义的,脑子里什么都不装,干巴巴地消磨时间,对于老年人是奢侈,对于她却是享受。午后的热气带着楼下树叶交响的飒飒声,从窗缝传到她的耳侧,她涣散的的意识又渐渐被召回。

    依稀能听到隔壁班级朗读课文的声音,她努力集中精神,凭借几个熟悉的词组判断出他们念的是《蜀道难》。

    她记不全,隐隐约约地有些印象,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有读过这篇。实在要推测的话,或许是初中那会儿认真听过的语文课。

    思绪肆意游走,她不愿意再细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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