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娘子到了会客的厅堂就看到吴娇娘怀里搂着个包袱站着,她一时诧异,赵全家的也看了过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有些疑惑。 荷花和吴娇娘也是熟稔的关系,利落的上了茶点,道,“这是膳房中午刚蒸出来的红糖蒸糕,我瞧着不错,就给姑娘端了一碟。” 赵全家的有事求着吴娇娘,这脸上的笑容就格外的温柔,道,“荷花,怎么平时不见你对我这么好?果然俗话说得好,一技在手行天下,吴姑娘的绣活儿好,自然让旁人敬着。” 这话说得,顿时让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一时气氛融洽,赵全家的看了眼徐大娘子,见她不做声,知道这是等着她说话,道,“吴姑娘,你这是……”说着指了指她的包袱。 只有离家的人才会带着包袱,但是赵全家的也不敢多想,主要是这包袱太轻了…… 怕是自己会错意了,少不得还是要问清楚。 要是以前的吴娇娘会有些犹豫,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心境早就是不同了,倒也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把包袱放在桌上,直戳了当的说道,“也不想瞒着您,我和苏家大郎的婚事作罢了,无处可去,就想着来投奔大娘子,混口饭吃。”后面这句话是对着徐大娘子说的。 徐大娘子虽然有些气愤苏家的嫌贫爱富,背信弃义,但苏家既然起了个心思,吴娇娘又是无亲无故的,继续待着也未必好日子过,而且她早就眼馋吴娇娘的绣活儿了,天生就是做绣娘这料子的,不然也不会特意指点她。 如今来投奔她,简直是叫她喜出望外的事情。 吴娇娘在绣坊用了午膳,徐大娘子颇为看重她,还叫人做了一碗她爱吃的粉蒸肉。 等着用完膳,说起绣活儿的事情来,吴娇娘这才知道绣坊遇到了这么难的事情,道,“大娘子待我恩重如山,我那一手绣活儿还是您教导的,就是不吃不睡,也要给您做出来。” 徐大娘子满意的点头,只觉得如今的吴娇娘似乎颇有些不同,没有了以往的羞涩,做事反而有种落落大方的坦然来,倒是叫人觉得越发靠得住了。 吴娇娘也不耽误,吃过了午膳就说要做活儿,“再过一个月就要入夏了,到时候还做不出来就不妥了。” 徐大娘子点点头,赶忙带着吴娇娘去绣坊。 吴娇娘刚入绣坊,还没喘口气,就又一头扎进了绣坊里做活儿,倒也是好事,没工夫想那些旧事,不然想起来就觉得懊恼悔恨的不行。 前世怎么能活的那么憋屈? 她算了算,这绣活儿最少要做一个月,但是这工钱可是赶上她以前一年的了,倒也是狠赚了一笔,她这会让正是缺银子,虽有些辛苦,却也值得。 既还了徐大娘子的恩情,也赚了银子,两全其美的事情。 吴娇娘性格本就沉稳,这会儿打定了主意,自然就没有旁的心思了,除了用膳的时间外,其他时候一刻也没有停过。 至于苏家,果然是十分的凉薄,居然没有人来问过她。 吴娇娘自然是预料到了,但是让徐家的三姑娘徐如春气都够呛,她性格颇为泼辣,嫉恶如仇,向来我行我素,倒是和她细致的针法完全不同。 “荷花姐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当真是一家子狼心狗肺之人。” 吴娇娘和徐荷花的关系要好,因为徐大娘子忙的走不开的时候就让荷花去收绣品,和徐如春倒是寻常,主要是以前她太忙了,也没时间和人闲话家常。 这次住到绣坊来,倒是让两个人有机会亲近,两个人年龄相仿,女红又是一样出众,一个胆大泼辣,一个心思细腻沉稳,倒是十分合得来。 吴娇娘道,“别气了,不值当,来喝口茶水。” 徐如春道,“娇娘,你怎么不气?” 吴娇娘怎么不气?苏家把她当做丫鬟使唤了一辈子,苏母故之后就把她赶到了乡下的老宅里,甚至连月例都不曾送来,她只能自己种菜,做饭,那时候年岁大了,一身的毛病,最后一场风寒就夺走了性命,结束了孤苦的一生。 说起来她才是苏元和的正妻,却是让她做了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妾,最后甚至弃如敝履。 吴娇娘不止是气,甚至是恨的!只是她现在势单力薄,又能如何? “三姑娘,苏家大郎如今是进士老爷,我却是无依无靠的身份,又能如何?” “难道进士老爷就可以目无王法了?全镇上谁不知道你是苏家的童养媳?这婚事板板钉钉的事情,怎么就不做数了?” “三姑娘,多谢你了,但是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吴娇娘心里自然是感激的,虽然苏家做的事儿不地道,但是却让遇到了徐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