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她如何努力,场景无法复现。陶江那张讨人嫌的脸再也没出现,她憋了一肚子话无处发泄。 都怪那把吸尘器! 简宁早催妈妈该换一把新吸尘器了,当时简妈以没坏、还能用的借口回绝了她。 老妈不愧是公司的会计,把钱攥得紧紧的。 吸尘器一天不换,一天睡不了安稳觉。 “啊,几点了?”简宁仍不肯睁眼,腿不听话地蹬被子。 “十点!”简妈说,“小陶马上来了!” 什么?!陶江?他要来?! 简宁猛地睁眼,脑袋翻腾得厉害,头更疼了。 她原以为陶江绝不答应这种要求,所以面对母亲前几天的旁敲侧击,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打定主意陶江不可能来。 千算万算,最不可能的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联想到梦里他不可一世的样子,简宁心如死灰,如果陶江像梦境里那样毒舌,她一定破釜沉舟,立刻将他扫地出门,一了百了。 简宁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掀开被子,从温暖被窝钻出,凉空气激得一阵鸡皮疙瘩。 一夜过去,原本安顺的短发纷纷逃离头皮,她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趿拉着拖鞋,扯正睡衣,匆忙从房间内出来。 抬眼看客厅的表。 简宁瞳孔放大。 ——八点。 刚刚是谁说的十点! 谎报时间这种把戏,被老妈耍了无数次,偏偏她自己每次都信。 简妈见简宁纹丝不动地站在门口,不禁唠叨:“前几天催你收拾房间,你不听。今天小陶来,正好让人家看看你那乱七八糟的狗窝。” 简宁捂着耳朵,转身回屋。 大清早被打扫卫生的噪音吵醒,起床后还要挨批,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话,听得耳朵都生茧了,周日过得还不如上学。 简妈话音刚落,便又挑起几件陈年往事数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简宁恨不得揉团卫生纸,塞进耳朵里,与外界隔离。是不是天下所有的母亲都这个样啊! 觉得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好如何听话,自己的孩子却一无是处,不尽人意。 早知这样,干嘛还要生我。 越想越烦,简宁又涌起一股怒火,她朝书桌用力踢了一脚。 “嘶——” 一个激灵,简宁浑身颤栗,脸皱成一团,她扔了拖鞋,抱着脚趾,龇牙咧嘴地瘫坐在床边,痛意直钻心底。 本该悠闲的周末,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让一切乱了套,平白无故被挨骂,自作自受脚挨痛。 她和陶江,一定天生犯冲!难怪从小就不对付,天天打架。 睡意全无,简宁去卫生间洗漱完,耷拉着眼皮返回卧室。 屋内昏暗无光,蒙得人透不上气,她拉开厚重的窗帘,晨光透过明净窗户照亮房间,舒朗清明,伸手推窗,楼下小孩的吵闹声蓦然涌进,觉得有些冷,简宁又拽着往回拉了半截。 人家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简宁不一样,她的一日之衰在于晨。 长长叹了口气,简宁俯身将被子四折叠放,拉平褶皱床单,把床头玩偶摆整齐。 回到书桌前,昨晚未写完的作业摊在桌面,她合上封面,踮脚整理书架里横七竖八散落的闲书。 简宁最大的爱好——搜罗各种稀奇古怪的书,但凡被她盯住的题材,从入门到深奥,她通通买下,甭管囫囵吞枣还是细嚼慢咽,竟然真的全看完了。 最近她痴迷奇异传闻类书籍,从《山海经》到《聊斋志异》,踏遍所有购书渠道,简宁全部买了个遍。上次她大动干戈买的书还是荒野探险。 早前被简妈叨唠看这么多不务正业的闲书,浪费精力,不如把脑力放在学习上。 某次母女两吵架,差点把书撕了。 但简宁屡教不改,反而用小金库买了越来越多在大人眼里没用的杂书。 别人不理解,反正她乐在其中。 “宁宁——,吃早饭。” 简妈在门外喊。 简宁环顾了一圈卧室,确定房内陈设无可指摘后,伸着懒腰地走进厨房。 原木色饭桌,两碗黄澄澄小粥,中央一盘酥饼,旁边咸菜小蝶。 “他几点来?”简宁拉开椅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