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身进入巷弄之中,她终于摆脱了人群,跑得太快,加上穿梭车阵的险象环生,她馀悸犹存,靠在墙上顺气。 手上那隻高跟鞋的鞋跟已经断了,足见适才敲击力道之大,彷彿集毕生怨念于那一击。 她好生气,气父母、气qamp;k、气blossom、气这庸俗的世道、气自己投错了胎,久久无法平復心绪,她不断的喘着,喘着,喘着…… 就像她至今为止的苟延残喘…… 面对宿命,入境随俗、随遇而安,这才是存活下来的解套,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这样活过来的,为什么所有人都活得如此怡然优雅,就她一个人这般愤恨狼狈? 莫名想哭。她又搞砸了。 她又想找秦湛了…… 一辆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下,车窗降下,里头的男人探头喊了声:「杨翎。」 她拐着腿上前,打开车门,「不好意思,突然请你跑这一趟。」嘴上这么说,脸却是臭的。 「刚好有空。」男人递给她一个纸袋。「24号半,看看合不合脚。」 「谢谢。」她接过,面露狐疑。「不过我记得我说的是24号。」 「这是平底鞋。」 「所以?」 「比你平常穿的高跟鞋尺寸大半号,会比较舒服。」见她半信半疑,他补充:「你试试看,太大的话,拿去换就好了。」 踢掉脚上那隻高跟鞋,套上他给的那双镶着玫瑰金边的小白鞋,绵密细緻的触感令她惊艷,根本是解放。垫了垫脚。「松了一点,但还行。」外型也挺顺眼,她再次拿起纸袋打量,「原来是馥琳他们家的……不过他们不是专卖女鞋吗?……喔,」瞭然地睨了眼男人,碎念:「难怪你那么经验丰富。」 他笑着打了方向灯。她将坏了的鞋丢进脚边的纸袋里,向后仰躺,闭上眼。 「我现在身上没钱,改天再还你。」 「不用了,送你。」望了望后照镜。 「喔,」她也不客气。「那就谢囉。」 左旋方向盘,将车驶上路。 「去哪?」 「除了我家,你想去哪就去哪。」 「那要做什么,也是我决定吗?」 「你想做什么?」她依旧闭着眼,语气略显不耐:「应该说,我们还能做什么?」 决定要找他的时候,她便已经自我放逐。 驀地睁眼,「还是,你不方便?」这才认真瞅了他。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不同于上一次的西装革履,週末的他穿得休间,白色t恤外搭深蓝丹寧衬衫,耳上镶着黑色耳钉,清新帅气。 「我打扰到你约会了吗?」 「没有,约会是昨天晚上。」顿了顿:「到今天早上。」 见他满面春风,她扬起眉,揶揄道:「那想必你吃得很撑吧?还吃得下吗?」 「还行啊。」他笑得灿烂:「倒是你,有胃口吗?」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肚子传出的咕嚕声就抢先一步替她回答了。 她乾咳一声,想起方才那顿令人倒尽胃口的午餐,自己从头到尾只喝了两口水。 「呵呵,」他笑得清新俊朗:「我知道我们还能做什么了。」 贺以正最后将一杯果汁放到她面前之后才在对面坐下来,看她稀哩呼嚕、狼吞虎嚥的模样,忍俊不住。 「你是饿了几天?」 她没答,举杯灌了一口,立刻蹙眉。 「你家没酒吗?」 「还想喝酒?肠胃受得了吗?」起身往酒橱走去。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