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立着一道身影,手指用力捏住门把,似乎要将其捏碎:“今日,她是不是过来了?” “没有,”太夫人否认,“二郎,你与茵娘缘尽,放手罢。” “放手?”穆明詹转身,往炕边走了两步,“她是我花轿抬进门的夫人,如何放手?” 太夫人急得咳了两声:“那你待怎样?” 穆明詹冷笑一声,手里捏着玉佩:“我道她如何重义,还不是转身就跟了别人?穆家那么多人死了,偏得她进了皇宫!” “二郎!”太夫人低叱一声,眼睛泛红,“那不是她的错,她有什么办法?” “她没有办法,就去勾上新帝?让我蒙羞!”穆明詹一拳砸在墙上,脸庞在黑暗中扭曲着。 “你,混账!”太夫人气得捶着自己的腿,“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摸着良心说话,茵娘何曾对不住你?她怎么嫁进穆家,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 穆明詹靠在墙边,咬住后牙。 他是想娶她的,一直都在等,等她守孝期满。没人知道,夜间多少的梦里都有她。 “我当初都安排好了的,会带走她。”他低着声音。 “可世事难料,”太夫人摇摇头,长叹一声:“再怎么样,始终是骗了她,穆家对不住她。” 一瞬的静寂,只闻外面雨声。 “我还是会带她走。”穆明詹稳了情绪,站直身子。 太夫人皱眉,低声责问:“带她走?你疯了!就算她会跟你走,你怎么安置她?还能给她什么?” “我……”穆明詹一时语塞,但心中的不甘久久盘积。 他从小就知道那个女子会是他的妻子,而他也慢慢等她长大,惊喜的看她出落成倾城摸样。结果到头来,她被别人夺走,双手捧住的美好破灭,叫他如何甘心? “祖母保重,子詹还有事。”穆明詹往炕上作了一礼,准备离开,“至于茵娘,她进了穆家门,死也要是穆家的鬼。” 门吱呀一声敞开,男子身影消失在雨夜中。 太夫人看着紧闭的门扇,差点心一梗晕厥过去。她无力的瘫坐在哪儿,双眼无神。 “造孽啊!” 。 一匹骏马在雨中前行,沿着小道进入阴暗的林子。 四下全是雨声,敲打着树叶沙沙作响。 傅元承整张脸藏在兜帽下,一手扶着女子柔腰,一手握缰控制方向,眼睛注视前方。 “只有朕和你。”他轻着声音,拥着怀中温软。 这话倒让蔚茵觉得奇怪。傅元承此人多疑,做事情谨慎,真会雨夜冒险带她出来,不带旁人? “我会以为陛下在暗示。”她往后倚在他胸前,轻轻笑了声。 “暗示你什么?” 蔚茵扬起脸,额头擦上他的下颌:“暗示我可以逃走。” 对他,她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傅元承笑出声,带着几分愉悦:“你要试试?” 他已经把她抓牢,她逃不掉,他也不想罢手,就这样一日日的拉扯着,焦灼着。知道她的小花招,甚至利用到前朝,却也只能纵容。 至少,那也算是两人间的纠缠。 穿过林子有一处屋宅,静静坐在在山脚下。 傅元承下马,双臂将蔚茵托下马去,随后带她进了屋宅。 一进门,两名侍者便将院门关闭,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引路。 绕到后院,蔚茵似乎猜到这是什么地方,微仰脸看傅元承。 “对,是汤泉,”他将雨披扔给侍者,手指捋了下金色的冠带,“给你修的。” 因为她怕冷,身子很弱。没去廖家别院汤泉的时候,他就已经让人在这里修了,他是想着年节过后就带她来。 可是她在年节那日逃了,让所有人以为她死了。她心里没有他,可他就是心心念念的要为她做许多。 蔚茵视线落在傅元承身上,才发现他还穿着龙袍,腰下的位置几乎全湿。那件雨披是全挡在了身前的她身上? 他牵着她进了屋内,氤氲水气迎面而来,驱散了一路上的湿寒。 “池子很大。”傅元承看呀蔚茵,笑着,“茵娘可以在里面浮水。” 蔚茵嘴角跟着一弯,听出他话中意思。不过就是她年节夜,跳了永安河逃走。那天的河水好冷,几乎掉了半条命。 婢女伺候她宽衣解带,只留了轻薄的藕色抹胸衬裙。 泡进水里的时候,她轻轻叹了声,身子瞬间暖透。见傅元承想靠过来,她干脆手脚一伸往水里钻。 他眼疾手快抓上她的脚腕,一把拉了回来。 “嗯……咳咳!”她呛了一口水,抬手撩开眼前落发。 傅元承捏着脚腕不松,看她单脚支撑:“还真想跑?” 他抱着她倚着石壁坐在水中,手指去缠她的头发:“茵娘怎么长得这么好?” “修成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