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扶着蔚茵双肩,眼神认真。 蔚茵吸口气,眼睫一片濡湿:“姑母是如何进来的?” “你姑丈办的,不必担心,没人知道。”蔚书莲道,“你也千万别说出去。” “姑丈?”蔚茵柳眉一蹙。 听姑母的意思,是暗中打点好偷着进来的,那为何傅元承会知道? 她心中一惊,莫不是他故意为之。 蔚书莲不知道蔚茵心中所想,坐在人身旁:“守门的护卫现在用膳,咱只有一刻钟。” “姑母请说。”蔚茵点头。 至于傅元承为何故意放蔚书莲进来,她暂时猜不透他的意思。 蔚书莲摸着蔚茵的发顶,眼中含泪:“你姑丈说想把你接出去,离开穆家。” “离开?”蔚茵心中一动,她是花轿抬进的穆家,如今是说接就能接回去? 蔚书莲坚定点头:“你和穆明詹当日未拜堂,怎能算夫妻?自然是得回家的。” “这样简单?”蔚茵不信,“未拜堂是真,可是我与他交换过庚帖,定亲千真万确,况且,我的名字已经在穆家名册上。” 如果这样简单就能离开,那便是穆家男子写几封休书,将妻妾休掉,如此不也就能离去? 蔚书莲摇摇头,攥上蔚茵的手:“这些你别管,且听姑母的,明日你姑丈就去找同僚处理。” 蔚茵总觉得不对劲儿,看进姑母眼中:“姑母,是不是有事?” “这,”蔚书莲话语犹豫,抿了几下唇叹息,“你姑丈听说宫里……穆家就剩这两日了。” 一下,蔚茵便已听出,这是说侯府的期限到了。 而这样紧密的消息姑丈又是如何得知?说到底,他的官阶是一个闲职,接触不到如此重大的案子。 “姑丈如何得知?”她问出自己的疑惑,想着提醒姑母一声莫要牵扯上侯府。 蔚书莲不敢再耽搁,站起身:“之后你姑丈可能会调职去东宫,任职詹事府。白日与东宫几位同僚相谈,才得知。” 说完,赶紧系好披风。 “茵娘,你别慌,我再回去同你姑丈商议,一定把你接回去。”蔚书莲有安抚了一句,这才急匆匆走出去。 蔚茵坐在床上,听见脚步声逐渐消失,脑中不断回想着方才蔚书莲的话语。 姑丈调职去东宫,傅元承督办侯府一案,这样看的话,姑丈此举像是要与穆家割离关系。毕竟作为储君,傅元承的东宫有一套和朝廷相似的管理体系,设有各个衙门,虽说多是闲职,不会插手前朝事务。可是将来太子登记,手下的幕僚不少都会成为重臣。 姑丈如此做,却也在情理之中。 那为何傅元承又会知道,还提前过来同她讲蔚书莲会来? 蔚茵看去微晃的烛火,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傅元承,他会放她离开,回姑丈家。那然后,他会将她重新攥住,他从没想过要放过她…… 她打了一个冷战,抱着被子缩成一团。 。 东宫。 盏盏灯火映亮这处雄伟之地,层楼叠榭,琼楼玉宇。 一排宫人规矩的站在殿外,拢手弓腰,头微垂,显示出皇家的规矩与威严。 东宫还有一处地牢,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深藏于地底。 伴随着铁门刺耳的吱嘎声,一道人影走进地牢,墙上火把将他的影子拖了老长。 傅元承走到墙边停下,面无表情的盯着吊在墙壁上的男人。想来是一夜间受了不少刑,男人几乎没剩一块好皮,血污糊满了原本的脸。 男人感受到不安,带着捆绑的铁链哗啦啦响。 傅元承眯眯眼睛,牵起的嘴角满是厌恶,抬起手放于鼻下遮挡血腥气。 “殿下,他还是没招。”庞稷站在傅元承身后,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尊铁塔,虎目直瞪墙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说自己喝多了。” 傅元承微侧目扫了庞稷一眼,随后踱步到了木桌前,上面满满当当的刑具。 “喝醉?”他捞起一把剔骨刀,指尖一弹那锋利刀刃,发出一声轻响,“喝醉到都能翻过侯府的墙?壮士好身手。” 语气中有着赞赏,不想下一瞬他攸地回身,手中那柄刀刃寒光一闪,直接刺进了囚犯肩头。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室内响起男人的哀嚎,绝望又无力。 傅元承拿帕子擦拭着自己指尖,火光映着他好看的脸,眸中无有一丝情绪:“刀刃该磨了,太钝。” 庞稷往木桌上瞅了眼,那剔骨刀自然是锋利的, 用上第四把剔骨刀的时候,囚犯终于忍受不住,浑身抽搐,嘴里含糊着:“我,说……” 傅元承什么都不问,转身走出铁门,独自走上阴冷的地道。 庞稷留在密室交代了一番,随后疾步跟上去离去,在门边回头看着一摊烂肉般的囚犯,心道一声,有时候想死都成了奢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