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将厌信了一辈子。 哪怕后来在沙漠极地执行任务命悬一线时,浑身力气已经耗尽,在意识就快要剥离的瞬间,脑海中印出来的画面,不过是浓稠的夜色里,这丫头笃定至极说着会守着自己的画面。 那样刻骨,那样铭心。 · 阮喃的成绩很好,在年级里数一数二,即便每天学业繁忙她也依旧没有放弃画画。 画画的重要性于她而言次于幸运木,将厌给她的小木头她每天都会悉心的照料。 距离生日宴结束已经很多天了,将厌那天收到一份很特别的礼物,他抱着阮喃,二人在漆黑的书房里依偎,那是很漫长的相处时光,他们相互拥抱着,没有只言片语。 那天过后,阮喃依旧很听他的话,将厌的性子也还是摸不透,寻常的日子里,他们依旧像往常一样相处。 不过阮喃并不知道,将厌对她的执念和感情从某个节点开始,不知不觉间已经超过了对一个异姓的妹妹的照顾。 再欣赏一遍《亚特兰蒂斯》,阮喃依旧会震撼于被海水淹没的恢宏宫殿与人群,那些不可言说的话语,秘密,古老而神秘的文明都被深深埋葬到了海底,她感到深深可惜又无可奈何。 具有悲剧感的作品总是能占据绵长的怀念和反复横跳的好奇心,这已经是阮喃第三次来看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体会。 入秋后天黑的很早,从画室里回来,阮喃发现天边聚着不少阴云,一团团一块块,是乌青色的,在惨淡薄蓝的天穹中分外瞩目。 她不喜雨天,更是恐惧有雷雨的夜晚,迅速看了一眼阴天就匆匆钻进来接她的车子里。 … 回到家得知将叙哥哥去了南方的都市昭山,也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将厌,她有些想念。 但是将厌的性子捉摸不透,更别提他的行踪,姆姆们也不知道她们这二爷今天一整天都去了哪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偌大餐厅只有阮喃一个人,她想叫姆姆们和她一起吃,但是被委婉谢绝。 家里很空,很大,阮喃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吃饭,咀嚼着可口的饭菜,随之而来的是横生的伶仃感。 从回到家,吃完饭,一直到洗完澡阮喃都是一个人,她有些失落,或许是因为阴沉沉的天色,又或许是因为将厌不在身边,那种孤独感又有些冒尖。 憋了很久的阴沉灰云,这夜果真又下起雷雨,阮喃果不其然又缩在床头发抖。 雷雨的阴影和父母和耳朵有关,也是她埋在心底的最为麻痹走不出来的阴霾。 她年纪还很小,很多事情没有好的引导绝非自己能够消解,以往将厌都在家,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大哥不在,就连他也不在。 带着一股忧愁和失落入眠,果不其然她又做了噩梦。 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突然又重温狰狞可怖的梦境,阮喃又陷入了意识盲区。 她梦见自己在丛林深处,汽车起火,有人用力抱住她免受大火的侵蚀。 可是下一秒,她惊坐起,惊雷落下,她再度陷入应激的状态,分不清周围的真假。 每每到了雷雨夜,类似的环境中,她都会恐惧得发抖,画面引起应激反应,深处的创伤可以掩盖但是无法结痂,她会哭,会发抖,更严重到会捂着耳朵尖叫。 将厌那天下午从体检中心出来,原本计划是去相城看望一下奶奶,可因为实在太晚,奶奶就想留他住在相城的家住一晚,此去山高路远,毕竟从小是在她膝盖跟前长大的,祖孙总是有着别样的血缘纽带和情感在。 将厌站在廊檐下,没有拒绝,可是当发现变天阴雨后,他顿时想到了家里那丫头。 大哥去了昭山出差,家里那些人不知道这丫头恐惧雷雨,就算知道……他拧眉。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要快,已经前去取车了,将厌当即冒着夜雨又开车往家折返。 奶奶在后面看着孙儿远去的身影,叹息不已的摇了摇头,接着拄着拐杖缓缓回屋。 · 深秋多雨,雷鸣声凄厉,家里佣人都熟睡了,阮喃惊醒后看见惊雷,顿时吓到失语。 她想呼救,但是每次尖叫完,没有任何声音,亦没有任何回馈。 将厌推开她卧室门的时候还喘着气,他几乎是一脚油门蹬回来的。 到家时还穿着白天离开家前的黑色的冲锋衣,发梢尚在滴水,他浑身像是在水里滚过。 见到门口的人时,阮喃一愣,接着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直接从床上跑下来冲到他怀中,死死抱住他的腰。 “呜......”她的神明来了,来救她了。 见到她的一瞬间,将厌浑身的力气都卸掉了。 “傻丫头,你哭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