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莲花,往金玉腰带别,十足像个莲花郎君。 宝鸾收回视线,看着班哥,一时有些忘神。 班哥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用湃过井水的帕子替宝鸾擦脸擦手:“今日还做莲酥吗?” 宝鸾点点头又摇摇头,问他:“你又回来?” “听石六说,你要写呈情信。”班哥撑起遮阳的牛皮伞,没有牵她的手。 好一会,宝鸾才展开藏在袖中的手,仰头看着他:“你是来阻止我的?” “当然不是。”班哥为自己解释,神情些许委屈:“难道我尽做些让你不开心的事?” 宝鸾轻轻地快速地呢喃:“我又没有这样说。” 终究是底气不足,莫名涌起一股子心虚,为了遮掩,立刻赌气似加快步子。待走出伞下阴凉,被太阳一晒,汗流浃背,下意识又往伞下靠,顿时觉得好没意思。 班哥觑一眼,想说些什么又没有说。 几天后,公主府的信使快马加鞭赶往长安。宝鸾明显松快下来,每日捣鼓新的胭脂和吃食,脸上总是挂着笑,几乎见人就笑,这种发自肺腑的快乐,令她看起来更加熠熠生辉。 夫人们受宠若惊,私下讨论公主的次数比从前更多。 班哥回军营前,破天荒地头一回,宝鸾捧着吃食去找他。 新鲜出锅的雪藕,配上一碟酸辣酱菜,一碗飘着荷花瓣的冰凉粉,一壶今晨的泉茶。班哥眼中笑意浓得化不开,嘴里不停吃,吃得很慢,嚼好些下才舍得吞下。 食案设在高亭,亭中未置高足椅,宝鸾席地跪坐,目光随意眺望亭下水天一色的绿林碧湖。幽深处有鸟声和山泉声,时而清晰时而缥缈地传至耳中,好似动人乐曲。 她笑容自得,姿态高雅庄严,声音却欢快地像只小鸟:“等信到了长安,圣人的旨意下来,我便得三年自在。” 不需人回应,自顾自道:“圣人会允我信中所求,就算圣人不应,皇后也会应。我若为齐崇守节三年,齐家人乐见其成。” 公主愿为死去的未婚夫守节三年,堪称佳话。没有人能指责一个立志当节妇的公主。 班哥静静地倾听,好似有无穷耐心。 宝鸾轻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班哥含笑问她。 宝鸾却不肯再开口,往他碗里夹了几块酱菜,待用膳完毕,又递上一杯茶。如此殷勤一回,算是谢礼了。 她梨涡甜甜近在眼前,班哥心痒痒,尝试的口吻半哄半劝,极为小心:“好小善,你抱我一抱?” 宝鸾早就习惯他突如其来的不正经,抛个白眼,示意他看一看亭外明亮的天空,蘸水在案上写下两个字:知耻。 班哥随后挨着她的字写下:不如力行。 又写:夜可行否? 宝鸾写:否,否,否!昼夜皆否! 班哥起身跪坐到她身边,靠过去道:“昼夜皆否,何时可允?卿为他人做节妇,可知我心日夜难耐?” 宝鸾立刻道:“待你死了,我为你寻十个八个节妇,再烧九十九个纸人,日夜皆可风流。” 班哥恨得牙痒痒,迅速往她耳下啄了啄。 水过无痕的轻吻,宝鸾忽然心砰砰猛跳,脸颊和耳朵瞬时红透,扬手一巴掌扇过去:“尊重些!”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两个人都傻了眼。 宝鸾愣愣地,手僵在半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之前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