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像极了学堂里正襟危坐的孩童。 卫景朝以拳抵唇,倏然笑出声来。 沈柔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又羞又恼:“让人给我换把椅子!” 卫景朝忍住笑意,喊人给她换了把普通的椅子,见沈柔坐下,不知为何,又笑了一声。 沈柔没忍住怒,恶狠狠瞪他一眼。 卫景朝顿时笑意一敛,冷着脸看向她,“你在做什么?” 胆子肥了,都敢瞪他了? 沈柔连忙抓着笔,坐直身体,乖巧至极:“我在思考。” 什么人啊,明明是他先嘲笑她的。 结果她瞪了一眼,就成了罪过。 卫景朝冷笑一声,瞧瞧这乖巧懂事的模样,真是一等一的做戏好手。 实则,她从来就没怕过他。 最柔顺的时候,还要靠着他活命,都敢不顾他的意愿,给他下药,主动解他腰带。 所谓的柔顺婉转,都是装出来骗他的。 如今还不知道心底在怎么骂他。 沈柔顶着他的目光,硬着头皮扭脸与他对视,小声道:“你盯着我,我想不出来。” 卫景朝移开目光,冷哼一声,去看自己手边堆积如山的公文。 书房内,只余卫景朝翻页时哗啦啦的声音。 沈柔终于开始真正思索,这戏文如何写。 不能太露骨,却也不能太含蓄。 应当是那种暂时发出去,不被人认为是在专门针对孟允章,而是说的每朝每代的通病,唯有如此,这出戏才有面世的可能性。 但又能反应过来,说的正是本朝孟允章,如此,才能起到该有的作用。 而若说孟允章与历朝历代欺男霸女的恶霸有什么本质区别,大约就是,以前的帝王不会这般纵容自己的弟弟。 而当今圣上,却百般纵容庇护自己的弟弟。 以前的恶霸,只会欺负无权无势的美貌平民少女。 而孟允章,满朝文武,没有他不敢招惹的。连高官之女,都能当做玩物。 沈柔想了许久。 提起笔,在纸上,先写了三个大字。 ——如月传。 她抬眼看向卫景朝,征询他的意见。 “弘亲王做过的恶事数不胜数,罄竹难书,若是全都列上,只怕短短一出戏,唱不完其中曲折。所以我想着,不如挑其中一件尤为罪大恶极的,写得淋漓尽致,让人恨入心扉,侯爷觉得如何?” 卫景朝本也是这么想的,便点了头:“可以。你准备写什么事?” 沈柔道:“弘亲王曾掳掠高官之女,将人欺凌而死。死后,还不放过她的家人,将人父母外放至岭南瘴地,致人全家死亡,如此恶行,令人发指。” 这个事例,卫景朝比沈柔更清楚,毕竟,他亲眼所见。 事发之时,哪怕是他,仍颇觉震撼。 害死了人家姑娘之后,还要连带着人家的父母家一同折磨,的确是恶行昭著。 卫景朝微微点头:“可以。” 沈柔得了允准,弯唇轻笑。 随后,献宝似的将写好的字举给他看,“我准备从这位姑娘的角度写,这样才能让听众更愤怒。” 他这才抬眼,瞥了那三个字一眼,随即蹙眉道:“如月?” 他的语气,有些重,有些冷。 沈柔解释道:“我小字如月。” 卫景朝语气更重:“我知道!我是问你,你写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她垂眸轻声道:“我想写的是那位惨死在弘亲王府的高官之女。只是她人已死,若再将名字扯出来,未免对往生者不敬。” “所以我想着,用她的姓,我自己的名字,叫江如月。再套上那位姑娘的故事,如此也算是慰藉,好让她在天之灵知道,我并没有冒犯或者嘲讽的意思。” 若是有半分不敬之意,便不会用自己的名字。 卫景朝皱眉,没理会她的话,只冷冷道:“换个名字。” 沈柔不解:“为什么?” 卫景朝只是重复:“我说,换个名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