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坐在客厅脱鞋,脱一只扔一只。 金澜坐在客厅抱着洛纬秋给他灌好的热水袋听电台广播,而听到她这声响就能立刻想象得出她当下的情态,于是打趣她:“学弟一会就回来了,你把鞋扔了一地,不注意一下你在人家心中的形象吗?” 秦岁安打了个哈欠:“他心中的形象,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倒也是。 金澜于是问起正事:“我的假,系里批了么?” “哦,批了。” “那还挺顺利的,没为难你就好。”金澜松了口气。 “其实也不太顺利,”秦岁安皱了皱眉:“一开始你们主任不同意,然后我把你的检查报告复印了好几份,趁他开会前挤进会议室里,给在座的老师都发了一份。” 金澜:“…………” 金澜:“那然后呢?” “然后我声泪俱下,说你都快不行了,还不能休假,简直天理难容啊,唉,好可惜你看不到我这演技……有两个老师还掉眼泪了呢!……然后你们主任就说,那好,让金澜什么时候养好什么时候再回来吧,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时刻游走在靠谱与不靠谱的边缘的女人。事已至此,金澜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你这样闹了一通,让他下不来台,他肯定记住你了,以后……” “怕什么?我老板是我们院的院长,兼分管行政工作的副校长——你们主任,他能把我怎么样?”她得意洋洋,扬着下巴,仿佛头顶的不是25瓦的白炽灯,而是冉冉升起的旭日。 金澜坐在黑暗中,感受不到她的光辉,只稍稍一点头。 这时洛纬秋买菜归来,他话很少,一声不吭地推门进来,又一声不吭地钻进厨房摆弄锅碗瓢盆。过了一会儿,有一点饭菜的香涌了过来,有人在家做饭的感受就是好,秦岁安一边打量上周刚做的指甲一边轻哼着歌,哼着哼着,她的声音突然插在电台正在广播的天气预报中,差点把金澜吓了一跳:“我说,让你这个学弟住在这儿吧。” 房间不大,洛纬秋在没几步远的小厨房里听到她的声音,心里有一点失落:他不是已经住在这儿了吗?此时他才意识到,这事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还得外面那两人讨论通过才行呢。想着想着,手里切肉的动作就缓了下来,他想,要是他给他们天天做饭,是否能在这里住得久一点?然而这种受人拿捏与挑拣的感觉实在不好,他有点郁闷。 这一走神,金澜是怎么回答的竟也没听清。洛纬秋想冲出去拉扯着金澜要他重新说一遍。可他毕竟已经不是当时那么冲动的人了,更何况切好的肉刚刚下锅,他走不开——是的,他居然被一锅肉牵绊住了,换成几年前,谁能想象会有这一天? 煮粥时,秦岁安走到他身后,倚着墙,突兀地说:“我听金澜提过你。” 洛纬秋没有松开轻轻搅拌着粥的汤勺,只是捏紧了。他没有回头,他还等着秦岁安的下文。 果然,她继续说:“从他的描述里,我感觉他似乎对不起你多一点?你现在留在这儿照顾他,下一步打算怎么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哦,你不用担心金澜会听见,我给他找了个会议录音,他现在正戴着耳机在听呢。”她把金澜当朋友,也看得出二人之间存在纠葛,因此不打算置身事外。 锅里的瘦肉粥已经咕嘟咕嘟冒起了泡,洛纬秋将火关小。已经有了几个菜,但他突然想起还得炒个青菜,对,要炒,营养均衡,马虎不得。他又摆出案板,拿起菜刀,将洗净的菜码好,预备下刀。 看着他沉默地举起了刀,秦岁安有点心惊,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他了。她缓缓抬脚,准备撤退,却听他说:“我觉得,不是每个问题都需要解决。” “逃避?” “也不是逃避。”洛纬秋实在不善言辞,他放下刀,转过身来看秦岁安,皱着眉,甚至想伸出手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所感所想比划出来,“是……跨过去。不是每个问题都要解决,跨过去也可以。” “可他之前对你不好,你不生气?” “一开始挺生气的,后来慢慢想通了,他心中的痛苦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有时也能感受到一些。我想,或许他本不用这样纠结的,但他选择了这样一条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