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太离谱了吧?” 毛绒绒替他说了出来:“搞成这样你们的老大就不怕被杀头?靖海卫不是拱卫京畿的水师吗?” “老实说,”牛千户挠头,“我都不知道现任的靖海卫都知是谁,这么多年来换来换去的,没谁真的到任。别说都知,卫里各个司所的指挥使也成了虚衔荣职。实际的事情都是我们这些管舰千户轮流管着,却不给我们对应的职衔品级。” 高德瞥了王昆仑一眼,正好王昆仑也在看他,两人交换了“和当初的驯象所一样”这般默契。 靖海卫变成这个样子原因倒也简单,大明天下无敌嘛,偌大舰队没有用武之地,仅仅只是个门面。朝廷是给了靖海卫相应预算,但即便不算飘没贪腐,估计也是被随意挪用。兵部挪用名正言顺,谁让靖海卫就是妆点门面呢,能挤一点出来应付其他要紧的事情不是理所当然吗? 这么一想,靖海卫里这些管舰的千户还能做好面上功夫,已经很有责任心了。 “那其他千户呢?” 王昆仑还是认为靖海卫上下故意慢待,“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与提督衙门无关,可以不来拜见?” 牛千户深深长叹,“他们怕被大人点到提督衙门里,丢掉三港那边的美差啊。” “三港?”王昆仑讶然:“其他人还在三港兼差?” 高德面无表情的听着牛千户道来,原来其他舰长都在三港海巡兼差,有的甚至是海巡头目。虽然没有朝廷编制和品级,薪俸面上也没高到哪里去,却掌握着商贸海路的最终入口。如果被高德连人带舰抓到提督衙门,少了收入还是其次,到时对上相熟的海商,那就两面难做人了。 “以为不来拜见就能逃掉?”王昆仑被气得不轻,“直接照着名单点,看他们怎么跑?” “那定然是告病告老啥办法都有,”牛千户淡然一笑,挤作几层的脖子尽显沧桑。 “那牛千户你呢?”毛绒绒努力将目光从又粗又长的炮管挪开,质问道:“为啥不告病告老呢?” “我?”牛千户笑得更苦涩,“我原本靠祖荫得了个靖海卫百户,喜欢玩炮所以跑来当了炮官,然后升到管舰千户。每年操演都是我当差,这里每艘战舰的炮我都开过。除了开着战舰打炮之外,我什么都不会,然后……” 然后就成了其他人后退一步被顶在队列前面的那个人。 高德注视着前方的一艘艘战舰,最显眼的是八艘大舰,按中轴线布置着三座或者四座炮塔,每座炮塔两门或者三门,至少是三百毫米口径的巨炮,粗略估算个头超过三万吨,对比前世已是超无畏舰级别的巨舰。 另外的几十艘战舰差异很大,大的接近主力舰,小的只有一半,甚至还有装备了若干舷侧副炮的老舰。外表看起来还算光鲜,但随着潮水起伏,偶尔露出水线之下的船体,却是层层海蛎,不知道多少年没清理过了。加之舰上没几个人走动,码头上也空空荡荡的,这支规模颇大的舰队竟给了高德寒气森森的感觉,就像一支鬼舰队。 “那就是卑职的船了,”牛千户指着前方一艘战舰说,“昨日卑职接到兵部文书,就集合水兵开炉生火,备着大人一早到了就能出海。没想到大人这时候才来,倒是浪费了不少煤。” “你怎么说话呢?”王昆仑呵斥,“给提督大人备着出航这事,能叫浪费吗?” “刚才还在说什么先进排水设备,”毛绒绒倒是乐了,“一看是人肉排水,还以为你这千户挺会说话的,现在看你居然是认真的。” “无妨,”高德安慰道:“既归我提督衙门之下,开销都是衙门包了,不必多虑。” 再看前方那艘战舰,只觉惨不忍睹。大片船漆剥落,锈迹多得像姚婆婆脸上的褶子,倒是旗号鲜明,烟囱正冒着淡淡白烟,能看到水兵们来来往往,总算有了些人气。 这是艘大型巡防舰,只有前后各一两座主炮塔,大约是双联二百毫米的样子,加上修长舰型以及尾巴上的水上飞机平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