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幽变了脸色,直截了当问:“你想反?” 叶知秋坦然回:“是。”停顿一会,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目光决绝又不甘:“当年叶家先祖拱手让贤、甘居人下换来的是什么,是陛下疯狂的打压,是叶家的几经灭门,是我们兄妹两个的苟延残喘委曲求全!他不贤我便争,何况,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有能者居之。” 季幽当然知道他年少成名,不足弱冠已经是帝师称号,教皇子议朝政,当年何其的意气风发,又想起太师傅缓缓将一碗酒喝下后的长叹,可惜喽,新皇容不下他,难为你师叔经营十载,游走江湖网罗不到人才,寄望庙堂又遇不见好运,他想兴复叶家的夙愿只怕是一场空喽。 “所以你利用小姐,想来日篡位为帝,将一切栽赃到小姐身上,你要卸磨杀驴。” 叶知秋不否认,他只是微低下头,声音慢慢的问:“在燕云歌身边学聪明了。”说着一笑,毫无愧疚,声音自然道,“我可以留着她,做一对明君贤臣,但是她却容不下我。幽儿可知你那位小姐的野心可一点不比我小。” 季幽怔愣半会,终于一笑,伸手拂过额前恼人的碎发,心静气和地回应:“最初,我甘愿留在小姐身边,是因为看见了你的影子。可我错了,”她抬眸时,已然换了另一种表情,眼底尽是凌厉的嘲讽:“至少小姐不会一边觊觎皇位一边又用有能者居左来自欺欺人,都是一图抱负,何以她就成了野心勃勃,你便是匡扶正义?” 叶知秋很久说不出话来,月夜掩盖下,手心紧紧握起,最终,他怒极反笑:“不止学聪明了,连牙尖嘴利都学会了!” 季幽淡漠道:“我向来如此,是师叔你不曾费心了解过师侄。” 师侄都出来了!叶知秋怒极,狠狠捏住她洁白的脖颈,随着一声抽气,是季幽濒死的窒息。他不为所动,胸口起伏,双目泛红:“我不了解你,那个南月就了解?” “你、你岂可与先、先生相较……”季幽不甘示弱,用尽力气吐出近乎挑衅的话。 “难为你一片痴心向着他!我便成全你!” 后颈一痛,她在昏迷前,听到了小宫女慌乱来寻她的声音,更在越过宫墙时,迷迷糊糊间看见了本该热闹喜悦的御花园已经慌乱成一片。 “师叔……求师叔轻点……怜惜……” “师叔……我受不住了……我受不住了……” “师叔快点,我要去了……去了……” 视觉昏黄,因此女子呻吟声、喘息声被放大到了极致,季幽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望着灯下男人过于清冷的脸庞,他闭目养神,甚至还有闲情惦着棋子在思虑下一步该放在何处。 季幽动弹不得,更不能发出声响,只能眼睁睁看着突然被请来的南月因为这场羞辱惨白了脸色。 以假乱真的男女交合声,连季幽自己都要信了,南月又会如何想? 季幽怔怔望着南月冷漠又无法抑制颤抖的面庞,这便是他说的成全? 真狠。 她沉着脸,眼角有温热的泪不断滑落,为的自己错爱一人,为的他此刻的面目可憎。 也为无辜的南月忍受了这场不必要的屈辱。 “你为他心疼?” 淡淡的檀香逼近,温暖的大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湿润,抬起眼,是冰冷的轻视,叶知秋心里不是滋味,更被这冷冷的注视激出了怒气。 “你可知我的心更疼!” 季幽闭上眼,连多看他一眼都嫌多余。 叶知秋气笑,“对男子而言这无异于胯下之辱,你不是自诩他更了解你,好,我拭目以待。“ 一句话,教季幽对他彻底死心。 神似她的媚叫在一个时辰后方才停歇。 期间,叶知秋心思烦躁地左右手互搏,未料却下出了双输的局面。 又过了片刻钟,有一男一女进来回复,女子得了命,上来就抱起季幽带她却隔间换衣,换的自然是她身上这身充满男女淫靡气息的衣裳。 季幽木然地随她折腾。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了南月。 记忆里的温文儒雅已被冷漠取代,他站得笔直,双手拢袖,她猜想袖子的双拳肯定正紧紧握着,极力控制着不往她脸上挥。 真奇怪,她对南月分明无情,为何会有心虚心痛的感觉。 仿佛她真的做错了事。 所幸,她没有难堪太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