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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尧篇 逆光(上)


  一群人微愣,有婆子已经喊着‘使不得使不得’出门阻人去了。

    燕云歌冷眼听着外头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一双黑色武靴就在她眼底下。

    她抬头看她,眼神不闪不避。

    来者红衣夺目更逆着光,高她半个身不说,气势竟也压她。

    昔日柔和的目光已能令人畏惧。

    想起还要脱身,她的语气柔和下来,垂下眼道:“你让她们先出去。”

    魏尧未有发话,只是一个抬手,一群人心神一凛,鱼贯而出。

    人走了,她哑声唤了几声。

    “阿尧……”

    此时阴影直直压来,沉重的呼吸突然响在耳侧,那冷冽气势竟使她睁不眼,开不了口。

    突然,那唇已压在她唇上,她往后躲去,背部撞上身后的梳妆台上,传来剧痛。

    刚结的痂崩了。

    伤处淌出血,火辣辣地疼。

    燕云歌勉强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冷漠刚毅的脸,以及那道骇人夺目的疤。

    “是谁伤得你!”她惊讶,手更已抚上他脸颊。

    那疤显然是被利刃从上自下割伤,以他的武功要想躲开不难,除非是替谁挡了这么一下。

    才这般分析,却见魏尧退后一步,燕云歌手怔愣在半空一会,眼泪夺眶而出,表情愧疚难当。

    “阿尧,我……”才一开口,又是一串泪下来。

    那模样好不可怜,魏尧面不改色,布满伤茧的手突然伸去,为她眼角擦去了泪。

    “小姐的眼泪是真的么。”

    燕云歌微愣,眼泪掉的更凶。

    门外婆子叩门提醒,说吉时到了。

    “不好叫母亲久等,你我先过去。”魏尧转身就离开。

    “阿尧……阿尧……魏尧你站住!”

    她甚少如此失声、失态。

    魏尧终于停住,面阴如水地回头看她,话一出口就教燕云歌心惊。

    “小姐便是拖得这一时,这个月吉日吉时也多的是,左不过是再择日成亲。”

    声音再平淡冷静,让他恼恨的是,他刚毅如刃的心因那两行泪,开了一丝口子。

    魏尧皱眉,燕云歌已经朝着他走来,拉起他的手,眼泪嘀嗒地掉入他的手心。

    温热的泪珠分明有了重量,直往魏尧心中坠落,沙场男儿自然也有柔情,何况是曾真心爱过的女人。

    魏尧要将手抽回,反被那双冰冷的手紧紧抓住。

    细白的手尖带着颤,想将他的大手整个包住,可她的手实在纤细,堪堪他手心大小。

    “我没想过此生还能见到你……”她话中已哽咽,抬起双目里全是懊悔与自责,“当日我保不住你,又想你能对我死心,我……我只能牺牲你……”

    她闭上眼睛,似狠下心道:“我非处子,又与别人成过婚,魏尧,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愿嫁你去折辱你……”

    折辱二字勾起了他很多往事,于他来说,真正的折辱是曾跪在嫡子脚边如丧家之犬听他奚落,折辱是他费尽心机想帮那些女子逃出去,被发现后反被攀咬一口,熬下了三十道鞭子,折辱是他以为有能力与那人抗衡,能将生母风光地接出那吃人的地方,得到的是她早已病去的消息。

    他见识到太多折辱,至亲之人的冷漠,同营战士的嗤笑,唯独没有她口中这般全心为他的折辱。

    他尚无能力时,曾想做她头顶的天,为她遮蔽,为她掩护,他想看她走得更远,他想做能送她扶摇万里的清风,可当他羽翼日丰,他更想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囚禁,将她一辈子困于后宅,余生只看得见他一人。

    谁说他魏尧纯良无害,那便是不识他之人,他见识过权利的厉害,享受过权利的滋味,他肮脏的心思开始膨胀,他想娶她,为情为利更有不可告人的私心,此刻在她推心置腹前竟无处躲藏。

    魏尧心中苦涩,竟不敢看她。

    “阿尧。”她叹息着,突然柔声唤他,他已许久未听到她这么唤他。

    魏尧心中一动,却还记挂着吉时,想要离去的步伐被她生生拉住。

    “我不能嫁给你……”

    她看着他错愕的表情突然沉下来,依旧凑近他身,环抱住他。

    “我不会嫁给任何男子。”

    她感受到他的身躯变得僵硬、紧绷,倔强地坚持不放。

    她不该在此时挑衅他,然而与人拜堂成亲就如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飘落。

    她不会,也不愿,让任何人有机会能绑住她。

    “阿尧……”

    许久,只听得他深深长叹,“小姐何苦逼我……”

    燕云歌想逃来不及。

    魏尧手掌为刀,一下就击昏了她。

    他将人拦腰抱起,抱至床上,高声唤来外面的婆子。

    “速来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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