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 沈沉璧反应再慢也察觉出不对来,敢情这两位本家兄弟闹情绪了? 眼见两人各自闭目不言,他也无暇操这等闲心,想到未知的前程,刚刚还故作轻松的神态退去,又一点点的凝重起来。 马车到时已近黄昏,严昆的庄子挨着当地有名的寺庙宝塔,此时沉闷悠远的撞钟声敲得人振耳发聩,三人亦从跋涉的劳累中重振了精神。 燕行此行扮作他二人的随从,自有他去递上拜礼和名帖,三人以为定要被刁难上时辰,未料门房说早得了嘱咐,麻利地恭请着三人进府。 说是避暑庄子,占地之广俨然像皇家私园,分明是根据行宫的规格置办的。 整个山庄以朴素淡雅为基调,取山水之本色,府中布置更兼有江南与塞北两处风光,让数次出入过皇宫的燕云歌等三人都不禁瞠目赞叹。 进得内院后,改由府中丫鬟领路,丫鬟得了命令一路带人兜转看景,被问及国舅现在何处时就顾左右言他,不消半个时辰三人脚下已吃不消。 燕云歌猜不透严昆的打算,若是有心刁难大可将他们拦在府外苦等就是,何至于带他们兜圈子?突然想起严昆沽名钓誉的名声,她忍住发笑,钓名之人无贤士焉,古人诚不欺她。 等三人见到严昆又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 严昆不惑之年,看着至多三十出头,可过瘦的面庞,使他一身贵气之下平添了几分精明,他瞟了一眼燕云歌和沈沉璧,又看向管事,管事心领神会,声音是不怒自威,“混账东西,你将两位大人领去哪里至这个点才来,府里的规矩都白教了你!” 燕云歌将眉一挑,不动声色瞧了沈沉璧一眼。沈沉璧脸色微沉,他在家中时常侍奉双亲,怎会听不出这话中的折辱之意。 燕行才翻过礼记,体会正深,瞬时想到那句‘凡为人子之礼,昏定而晨省’,又听得那头丫鬟不停的告罪,两人一唱一和借题发挥,猛地想起当年初见严昆时也是这般被整地下不来台,拳头紧握,又想起今日身份,规规矩矩地垂首伺立,只作不知。 “行了,两位大人还未有怪罪,你就好一通数落,又是哪个教你的规矩?”严昆手上的茶盏轻轻一搁,声音四平八稳不带任何情绪。 很快,丫鬟眼泪婆娑,管事惶恐告罪,好一出双簧。 按理主人家管教下人,外人不好开口,只是戏做到这份上——燕云歌且笑了,慢悠悠地道:“国舅所言极是,盛京这么多王府,谁家不是治下严明,哪家能容得下如此失礼的奴才,不过——”停一停,补充一句,“且罢了,若国舅再怪罪下去,倒显得是本官的不是。” 严昆就着光看了燕云歌一眼,他浸淫官场十来年,大大小小的官员见了不下百个,这个年轻后生看似弱不禁风,一开口却沉稳如山,想到何宴对此人的评价,不由起了会一会的心思,转念又听出她刚才话里的埋伏,便看向下头跪着的管事和丫鬟,漫不经心道:“你们福气不错,能得——” 燕云歌一笑,拱手回道:“下官燕云歌” 严昆自觉没趣,闷声道:“能得燕御史为你们求情,下去吧,再有犯者,绝不宽宥。”一挥手,管事赶紧带着丫鬟退下。 燕行也跟着退到门外,却被刚受了气的管事嫌看着碍眼,打发他去垂花门那待着。 里头,燕云歌和沈沉璧在丫鬟指引下来到一处水榭,没想到何宴郑重其事地穿着四品官服也在席间。她心里一咯噔,还未及细想,何宴先一笑开口,语气倒不见外,热情道:“本官久候多时,两位大人快请坐。” 严昆在自己的位置上先落了座,他一坐下,众人才跟着坐下。 席面上斟酒、布菜每人都有专职的丫鬟伺候,何宴又拍手叫来舞姬助兴,一时歌舞斗艳,谈论风生。 何宴突然给自己斟酒,顺手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