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自己的小腹,然后坠手攥紧了手里的床单。 “可是又睡过去了?” “没呢,醒着的……就喝了几口水,精神不大好。” 简简单单的对话之后,她便听见了同样熟悉的脚步声。 随后床沿边就浅沉了下去,熟悉到她以为陈一乘在下一秒就会翻身上床抱住她,哄她转过来看着他。 不过如今连噩梦都醒了,异想而天不开才是要面对的现实。 玉伶依旧在看不远处窗帘边的暗色勾线,并没有选择闭着眼睛装睡,也没有抢先提个什么话头。 可陈一乘也没走。 她甚至都在这种无言的沉默里幻想出了他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陈一乘粗砺的嗓音在安静的室内突兀地响起,“但终归是我不好,要是早些察觉……” “你该怨我和怀瑜的。” 其实也没有谁一定对了错了,都是因果。 他现在先低头来还要顺她一口气。 玉伶动了动身子,在被子里抱住自己,缩成一小团。 喉咙沙哑,说出来的话也是涩涩的,难听。 “军座都知道了罢?” 她的话语比往日更加直接,也更加疏远。 陈一乘只是沉默,并无回应。 玉伶已经执意要说下去: “您既知道孩子不是您的,时间也怎么都对不上,还要留玉伶……” “先养好身子,什么都有,旁的不要去想,都没什么要紧的。” 陈一乘还是打断了她。 他的确是在意的。 玉伶有些释然,把嘴里的长篇大论全都闷了回去。 那句“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也同样没能说出口。 终是和他再无干系的事情,她想不想要,也没必要和他说了。 突然卡壳的话题到这里便戛然而止,陈一乘转而细细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之类的体贴问题,加之连连的叮嘱,和以前一样会听得烦。 但还是不一样了。 他似是变回了那个雨天里朝她递手帕替她擦泪的那个他,只会把她当成一个能帮就帮的可怜小姑娘,再无它想。 直到陈一乘的每句话再也得不到玉伶连一个“嗯”都算不上的回答时,他看着她连头都没回一次的背影,看着她散在床单上的长发,掖了掖被角,拢了拢被子,走出了卧房,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在外面等了大半天的许参谋迎了上去,在一同走去书房的路上报了一些事情,应了些许安排,把刚刚从报社那边拿到的笔稿递给了陈一乘。 进了书房,四下无人的时候,许参谋又对陈一乘道: “军座,水陆洋行的江老板递了话来。” “说是问您这边什么时候方便,他让人过来接甄小姐。” 陈一乘正摸到方桌上的烟盒,拿起时顿了顿,最后还是和那还没看过一眼的信封一起,扔到了一旁。 “这狗的鼻子真是灵。”他随意讽了一句,“那叫他等着罢,没空。” “还有,你给怀瑜的教导员说一句,他今天回去。” “让学校多管管他,别再让他乱跑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