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道:“我天天在这一带转,还算熟悉。” 卢克英道:“赵代勇的夫妻关系怎么样?” 老杜道:“热火朝天。” 卢克英愣了愣,道:“这个怎么讲?” 老杜道:“打架啊,赵代勇是个暴脾气,几句话不对,就开始动手打老婆。张家静也不是省油的灯,和丈夫对打,绝不认输。我给他们调解过好多次,依然没有改变。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夫妻俩打架,只要没有打出大事,弄到派出所也就是调解。” 上了楼,张家静的眼圈黑乎乎的,如大熊猫一般,额头上还有一块红肿。 社区民警叹道:“张家静,你们又打架,三天两头闹,何时是个头?” 提起此事,张家静火冒三丈,道:“我不是打架,是自卫。赵代勇搞家暴,你们派出所只会和稀泥,妇联更不顶用。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晚上砍了赵代勇,你们派出所要负主要责任。” 侯大利冷不丁插了一句话道:“你们要向赵代军和杨梅学习,他们夫妻和睦,从来不打架。这是邻居们公认的。你们两个天天打架,要被大家笑话。” 通过张家静说的几句话,侯大利大体上知晓了张家静的炮筒子性格,他上来就拿赵代军夫妻来对比赵代勇夫妻,希望用这种“刺激性”言语,让张家静说点真话。 果然,张家静立刻开始反击,用极为不屑的语气道:“赵代军夫妻和睦,这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赵代军打人比赵代勇凶得多,想打就打,根本没有顾忌。杨梅没有血性,被打惨了,还要装面子。我没有当官,就是街上的泼妇,不要面子。赵代勇打我,我就还手。我跟他说过,只要他用东西打人,我就晚上报复他,他龟儿子总要睡觉。” 侯大利严肃地道:“今天,我们特意过来找你,就是谈赵代军殴打杨梅的事情。赵代军虽然死了,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件事也要讲清楚。” 张家静不认识侯大利,没有理睬他,嘴巴上仍然骂骂咧咧。 卢克英出示了证件,又特意介绍了侯大利等人的身份。 张家静得知眼前人是省公安厅的警察,不再骂人,神色犹有不服,道:“哼,我知道你们是想从我嘴里套杨梅的事。杨梅绝对不会杀人,她在家里挨了打,出门就换笑脸。这种人敢杀人,说破大天我都不相信。” 侯大利道:“那你谈一谈赵代军如何打杨梅的事,你知道多少谈多少。” “人都死了,有屁用?早些年赵代军打人的时候你们到哪里去了?哦,那时你们还在省里,根本不会关心我们底层老百姓的生死。我第一次被赵代勇打,找到派出所,派出所净是和稀泥,等哪天晚上我砍了赵代勇,派出所、妇联都是帮凶。赵代军喝酒以后打人,下手狠,和赵代勇一样的狗德行。我问过杨梅,她这个傻瓜,居然在我面前都不肯说实话。你刚才说赵代军和杨梅夫妻关系和睦,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屁话?” 张家静是市井女子,文化不高,性格泼辣,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侯大利暗自发出感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程森的父亲程莽子打老婆,赵代勇也打老婆,家暴是会遗传和传染的,赵代军和程森实施家暴的可能性极大。这或许就是杨梅和景红冷漠的重要原因。” 人的行为模式会从两个方面获得:一个是先天的,来自基因。攻击性与暴力倾向是可以通过基因遗传的。另一个是来自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当孩子从小受到家庭暴力的侵害,长大后就可能会反过来对其他人实施暴力,因为他习惯用拳头说话。生活在暴力家庭中的未成年子女,其生理、心理和表达能力都与正常家庭的人有很大不同。 离开张家静家以后,一时之间,大家都挺安静的,没有谁先开口。来到车前,秦东江道:“家暴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湖州的侦查员没有发现?这个有点不可思议。” 卢克英尴尬地道:“杨梅被家暴,本人不说,景红被家暴,本人也不说。赵代军和程森又被杀了,自然不会说。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这两对夫妻的内幕,所以在调查走访时忽略了家暴之事。不管有再多理由,这都是我们湖州刑警的失职。” 抓到了狐狸尾巴,侯大利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道:“这就是此案的特殊性,否则也就不会迟迟未破。” 侯大利这一小组取得重大成果之时,吴雪和张剑波那一组刚刚在教师进修学院找到杨梅的闺蜜赵燕。赵燕是小学副校长,气质和杨梅类似,穿着得体,举止有度,是个温婉的知性女子。 三人正朝校外走,吴雪接到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