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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交兵




    “放肆,”慕容延钊怒到:“这是你与为父说话的态度?”

    慕容德丰并不退让:“父王,圣人有云,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父王为臣,不思为国尽忠,为父不为后辈树立表率,让孩儿如何心服?”

    “好哇,”慕容延钊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如今你翅膀硬了,连为父都敢教训了是吧。”

    慕容德丰说到:“父王,孩儿不是想教训你,是同你讲道理。”

    “好,本王便与你讲道理。”慕容延钊喝到:“你可知这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

    慕容德丰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跟着问到:“什么最重要?”

    “兵,知道么,手里有兵,”慕容延钊喝到:“只要手里有兵,不管皇帝是谁,我慕容家都能世代富贵。若你手中无兵,便是再身居高位,皇上一句话,瞬间便可将你变成乞丐。”

    慕容德丰摇摇头:“父王,你的远见不如宋王多矣,难怪这一世你都被他压着。”

    这是慕容延钊的又一个痛处,慕容家与赵家是世交,他与赵匡胤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然自小他的智略,武艺,豪气便被赵匡胤压着一头。俩人一起参军后,赵匡胤又始终是他的顶头上司。

    “父王,你且看看宋王多洒脱,”慕容德丰继续说到:“铁骑军说交出来,便交出来,丝毫不拖泥带水,但即便手中无兵,妨碍赵家富贵了么?”

    “如今天下大势,正向四海一统靠拢,已不似父王刚从军时的大乱,便是铁骑军在手,皇上一道圣旨将父王调出汴梁充任地方,父王敢不从么?即便不从,打得过侍卫司,新军和背嵬军么?”

    “若一遭兵败,父王不仅当时身死名灭,更会在史书上遗臭万年。倒不如大大方方将铁骑军交出去,还能落得个高风亮节的美名。父王若想继续为国尽忠,可向皇上在朝堂谋个差使,若半生倥偬深感疲惫,亦可向皇上告老,做个安乐王爷,岂不美哉?”

    慕容延钊沉吟半晌,抬头幽幽到:“我不如你,我不如你啊,今后慕容家的富贵,就全靠你了。”

    眼见他松口,慕容德丰又劝到:“父王无须失落,皇上只命你交出一半铁骑军,将来若父王心血来潮,一样可以再次领兵上阵。况父王征战半生,正好趁此时享受一下人生,拼死博得富贵,不正为此时吗。”

    慕容延钊叹到:“是否享受人生那是本王的事,你只管将铁骑军分一半出去便可。”

    听闻慕容延钊愿意将铁骑军交一半出来,柴宗训当即下旨赞赏其高风亮节,赠中书令,食邑增两千户。

    一同被赠中书令的还有京察有功的魏仁浦,协理京察的赵德昭同被赠少师,一时风头无俩。

    而侍卫司这边,听到韩通即将领兵出征的风声,也议论开来。

    韩通是侍卫司马步军都指挥使,手下两大得力副帅,也是先前的熟人,一为侍卫司马步军都虞侯何赟;另一个便是侍卫司步军统领,枢密副使向拱。

    自皇上登基以来,侍卫司虽颇受信任,但也正因为受信任,所以长期留守汴梁,以至于眼睁睁看着铁骑军、控鹤军,以及新组建的背嵬军屡立新功。虽出征归来,也会因留守有功有些封赏,但怎么也不如战场拼杀封赏来得多。

    此次皇上有意让侍卫司出征,韩通作为主帅,是很开心的,毕竟作为一名老将,追寻年轻时的脚步重新披挂上阵,是很值得回味的。

    不过何赟却有不同看法:“鲁王,末将听闻,此次出征,皇上本属意齐王,只因齐王爱惜羽毛,害怕正面敌不过南汉象军而有怯战之意,皇上一怒之下这才换侍卫司出征。”

    向拱也跟着说到:“末将还听说,此次出征,曹翰将为汴梁留守,他曹翰何许人也?不过新军一统领,可堪汴梁留守耶?况他日得胜归来,曹翰是留任还是卸任?倘曹翰卸任,以鲁王之尊,岂可再任汴梁留守?若曹翰留任,鲁王将何处?”

    韩通是个忠于周室的人,若为麾下故,倒可以争一争,不过他自己倒不计较太多:“若得胜归来,皇上自有安排。至于出兵正面对敌之事,既是慕容延钊怯战,我败,皇上当不会深责,若胜,我侍卫司便可稳压铁骑军一头,何乐而不为?”

    何赟说到:“鲁王,侍卫司十数年不知兵,况连慕容延钊都没有把握的仗,我等打得么?”

    韩通哈哈一笑:“如此正显我侍卫司之能,便是十数年不知兵,皇上有召,必出战,战之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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