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文嬛儿被父亲一把掐住,只觉得喉咙处一梗,父亲的力气不知怎么的就忽然这么大,杀她的心如铁。 “脏了就不要再丢人了,你让我出去怎么见人,失了名节你就找棵树吊死不为过,你还留在这世上作甚,作甚啊!” 文嬛儿被掐得满脸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就在绝气之时,麻子生了胆气上前来拉扯开他们父女俩,他不来倒好,他一来文大夫更怒了。 “都是你这畜生,我杀了她也不会让她嫁给你的。”文大夫被拉开之时怒冲脑门,一把拽起了文嬛儿的秀发直往墙边拖,怒极了,就拽着她的头往墙上撞。 身后的墙是放置药材的药柜,一格一格的归置各种药材,此刻文大夫拖着自己女儿不要命了的撞上去,柜子硬又硌得慌,文嬛儿脑后原本又有伤,此时受到了重击鲜血不断的从脑后流淌,沾染了身后的柜子,血腥的味道渗入药材中,这会招惹来蚊虫鼠蚁的呀,这会蛀了药材的呀。 这些平时都是父亲最在意的,但此刻他浑然不在意了。 直到文嬛儿眼前逐渐的模糊了,无力再挣扎时父亲被麻子推开了,文嬛儿瞠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浑身无力的慢慢的蹲坐了下去,只余身后人高的柜子处一滩血迹。 麻子上来仓皇无措的,不知该收拾血迹好,还是该怎么帮她止血,急得都快哭了。 文大夫毕竟老了,几番拖拽下来已是气喘吁吁,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场景,三人全都一身狼藉与凌乱,空气中飘着烛台蜡烛燃烧混杂着血腥的味道,在这满屋子的药香味里又被掩去。 “呵呵,呵呵呵……”不知怎么的,文嬛儿空洞的看着前方的眸子忽然弯了起来,伴随而至的是一阵阵苍白的笑声,此时看去,她就像是一具布偶娃娃,没有灵魂,却在那里直笑不止。 麻子见她笑得渗人,不敢上前,文大夫站在那里不动,看着女儿这样自己此生也无望了,双手直直的垂在两侧,生无可恋。 直到……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门外雨声哗哗传来了一女子急促的声音,“大夫,救命啊!” 外面拍门板的声音让这一瞬间的沉寂忽然又注入了一丝生机,即便是心如死水,即便此刻悲愤交加,但文大夫到底一生悬壶,常有人夜半急诊,文大夫也不敢拖延了。 身为大夫,文大夫仓促的擦了擦老脸上的泪痕,转过身去将那门板给抽开一道,放眼望去,只见是个提着灯笼浑身被淋得湿透的丫鬟。 丫鬟着急,已然顾不得雨水冲刷而下,只得匆匆的抹了抹脸上的雨,道:“大夫救命呀,我家小姐危在旦夕,求您快些出诊吧!” 文大夫愣了一下,人命关天,他又急急的点点头,“请稍等。”他转身进医馆内提了药箱便匆匆往外走去,暂时也顾不得自家丑事了,忙忙的就跟着这个丫鬟穿入雨中。 父亲,真是个好大夫呀! 数十年如一日,三伏晨三九夜,只要有人问诊就从不敢懈怠,是世人眼中的好大夫,他亦万分的珍惜自己的名声,却没想到今日他平时最引以为傲的名声全化作了灰。 “嬛儿……”文大夫一走,麻子便失了主张,他蹲到文嬛儿的身边去,仓皇的帮文嬛儿捂着头上的伤口,见她痴痴的笑着,心里说不上的滋味,更不敢去面对她的目光。 如此,麻子忽然想起文大夫刚才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带伞出门,在这里面对如此模样的文嬛儿也有些难过,于是起身找了个借口,随便撒了把伞就追了出去,“我,我给大夫送伞去!” 便是如此,麻子追着文大夫和那个夜半求诊的丫鬟出去了。 雨夜,淅淅沥沥的寒意不住的逼人,前方两道人影踏着青阶雨水而走,麻子一个人追在后头,手里紧紧的攥着拿把伞,看不清前方人影踪迹了,雨水淋着脸面模糊了双眼,麻子只能跟着前方那盏逐渐往前的灯笼光亮追去。 “是啊,麻子追了出去,文大夫那夜去了哪里,想必只有麻子知道了。”苏青鸾说到此处,忍不住拿出那只从麻子棺材里取出来的香囊来,又放眼看了看众人,将香囊放在玺扬阳面前,“此物,你可有印象?” 玺扬阳瞥了一眼,不悦的喃了一句,“没有。”又见苏青鸾一副狐疑的模样盯着自己,他也怒了,“没有就是没有,瞧你这眼神,这种娘娘腔的东西只有吴禛那书生喜欢佩戴,本爵爷才不稀罕。” “不错,书生……又回到书生的身上来了。”苏青鸾说着,将那香囊收回,仔细的端详着,唇边勾着一抹颇具意味的笑。 香囊上的香味依稀残留,里边的素娟和青丝犹在,指腹从外头摩挲还能感受到里边东西的轻微凹凸感,苏青鸾撑起眼皮,道:“先前,我一直认为这只香囊是书生留在麻子棺中的,直到现在我才发现错了,这只香囊或许……是麻子的!” “那夜,麻子追着文大夫出去了,去了何处,得到的这只香囊,还带了回来?” 解开这个谜团,书生也好,近日大夫失踪案也好,迎刃而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