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行拍了李弗襄一下,低声说:“我母亲动气了,我得出去,你等我半日,我请示父亲,能不能允我们去清凉寺查探一番。” 以免让母亲和门口的守卫起冲突,高悦行不敢耽搁,推门而出,道:“母亲。” 高悦行出门便将门顺手合上,一点缝隙不露。 高夫人的目光越过她的耳畔,却什么也见不到,她目光中隐含怒气,望着女儿:“若是女客不会安置在前厅,里面是谁?” 高悦行斟酌着回答:“是女儿幼时的一位故交。” 高夫人琢磨着这两个字:“故交。” 高悦行体贴道:“母亲,歪头天热,呆久了恐受暑气,我扶母亲回去吧。” 瞧着自己女儿这般懂事的模样,高夫人心中纵有再多的怒气,也舍不得斥责。 高夫人身后跟了不少丫鬟,高悦行一走过去,丫鬟门自觉让路,高悦行挽着母亲的臂弯说:“回吧,母亲。” 高夫人终是叹了口气:“你父亲越来越不像话,近来什么事也不与我说。”她侧头看了一眼高悦行,又道:“他们男子称妻子为‘内人’,而我们女子称呼夫君为‘外子’,内外有别,你兄长到了启蒙的年岁后,我便将他交给你父亲教养,同样,你长姐一直由我带大,你父亲鲜少干涉。怎么到了你这,一切都不同寻常了呢?” 见高悦行并不答话。 高夫人自言自语:“等你父亲回来,我定要好好问他。” 高悦行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父亲可能一时半刻就要回了,高夫人已经在房内预备上了晚膳,遣人在前厅等着。 高悦行进屋里见到了长姐和幼弟。 她归家好多日子了,可高明冬见着她,依旧和耗子见了猫似的,一个劲儿往高悦悯的身后躲,然后悄悄地打量她。 高悦行很不善于逗孩子,她和幼弟互相瞪了一会儿,想起了今日李弗襄对她的形容。 果真有那么可怕么? 高悦行今天不想惯着他了,直接伸手把小崽子拎了出来。 高明冬才四岁,养得干干净净像个团子,挥舞着两只藕节一般的小肉胳膊:“啊救救救我——娘亲,姐姐。” 高夫人进来一看他们在玩闹,于是又扭头走了。 高明冬一见娘亲靠不住,于是泪眼汪汪地去找他的长姐。 高悦悯果然看不下去:“阿行,你作甚呢?” 高悦行拎着他的领子不放手,说:“我要问问他,见了我躲什么?” 高悦悯:“这不是很正常,你那么多年不在家,他从生下来便没见过你……” 高悦行低头,强迫高明冬看着她的眼睛,问:“我很可怕?” 高明冬害怕极了,把心里话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我才不和你玩,她们说你是鬼,你要拿铁链子拘我去阴曹地府的。” …… 高悦行盯着他,皱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外面高夫人快步走了进来,她虽在外面,却一直关注着里面孩子们的动静,母亲比高悦行自己还要慎重地问:“她们?谁?谁和你说的这种话?” 高悦悯脸色也不好看,静静地盯着他。 高明冬让三个女人围住了,本能地往母亲的方向靠过去,见母亲脸上没笑,便怯怯的,也不敢撒谎,回答:“是一个漂亮姐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