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行:“爹爹不觉得女儿可怕么?” 高景:“可怕?怕什么?怕你掷刀弑父?”马车吱呀吱呀的轧在积雪上,高景耐心十足的哄着:“你是爹的女儿啊,爹最知你秉性,你那么善良,是爹爹没保护好你,才让你卷进了那重重杀机。” 高悦行用力摇头:“不,不关父亲的事。” 高夫人自从女儿进宫后,便茶不思饭不想,日夜牵挂着,人已经消瘦了很多,高夫人在灯下等丈夫归家,万万没想到,高景竟然不吭一声把女儿给带回来了,当下喜极而泣。 长姐高悦悯本已入睡,听到动静草草披衣冲出来,抱着妹妹,一会摸摸小脸,一会摸摸小手。高悦行手上的伤瞒不过家里人,她在母亲面前懂事一笑,只说是自己调皮捣蛋,不小心弄伤了,不碍事。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簇拥着回到了府中。 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宫里,入夜之后,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变故。 李弗襄忽然找不到高悦行了,而皇帝又下旨封口,所有人都不敢告诉他实情,于是,当晚,他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毅然决然离开了乾清宫。 皇上还有一些公事的尾巴没处理完,书房中,他还在细细询问奚衡东宫发生的事情。 ——“你真的亲耳听见他说话了?” 奚衡:“是啊,小殿下在学着念高小姐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吐字可清晰?” “非常清晰。” “说得流畅吗?” “非常流畅。” “他有没有说几句别的?” “没有,一句也没有。” 这几个问题,皇帝已经反反复复叨三遍了。 奚衡不得不尝试着转移话题:“陛下把高小姐遣出宫去,难道是怕她带坏了小殿下?” 皇帝按了按眉心,疲惫道:“他那么喜欢高悦行,朕怎么能遣她离宫……是朕做事欠妥,让高卿受了委屈,他倒是没什么怨言,只是执意要将女儿接回身边。” 奚衡:“……可惜了。” 皇帝抬眼看他:“可惜什么?” 奚衡道:“臣亲眼见高小姐掷刀时的胆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锦衣卫今年新收了一批孩子,其中不乏几个好苗子,可是跟高小姐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皇帝一听,就知道他起了歪心思:“你什么意思?” 奚衡厚着脸皮道:“皇帝不如问问高大人,舍不舍得割爱,让她的小女儿到我锦衣卫来历练一番。” 皇帝几乎想也不想:“胡闹!” 在锦衣卫里从小养大的孩子,要么无家可归,要么父母双亡,为了一口饭投身到锦衣卫门下,练得一身本事,长大后再经重重筛选,留下一批精英,一代代的传袭锦衣卫的职位。 他们历来首选都是挑男孩子,但偶然也有例外,比如现任的锦衣卫同知便是一个非常难搞的女人。 高悦行高门贵女,父母尚在,衣食不缺,高景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稍微一点伤病,心都要疼碎了,他除非脑子不清醒,才会将女儿送进锦衣卫,受那非人的苦。 皇帝摆手:“趁早打消你那不靠谱的念头,别去得罪高景。” 奚衡低头应了声是,还是颇为惋惜的嘟囔:“所以臣才说可惜了嘛……” 狐胡的细作,在东宫当场剿灭了一些,还有几位漏网之鱼,趁乱出逃,皇帝早就安排锦衣卫守在东宫外围记录每一个进出人的名字和身份,这些人暂不急着杀,他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他处理完堆积了几天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