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离皱眉:“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顾菁坚持问:“假设有呢?” “那,帮都帮了,不领情就算了,还能怎么样。” 陆江离说,“反正该做的我都做了,我问心无愧。” 顾菁侧头看他一会儿,很温柔地笑了:“我想也是。” 陆江离沉默片刻,很小心地猜测问:“你是遇上了农夫与蛇的故事,还是吕洞宾与狗的故事?” “我还东郭先生与狼呢。” 顾菁笑了下,随后摇头,“都不是。” 她很怕陆江离继续追问,垂下眼睛,筷子在汤底里随意捞了两下,语气漫不经心道,“我就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她话没说完,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很轻地揉了揉。 顾菁捏着筷子的指尖一顿。 她这一天都有点情绪不好,自以为藏得很好,没人会发现。 她没想到会有人把她带出来,吃了一顿让她胃里和心脏都暖呼呼的麻辣烫。 也没想到这个人听她问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后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用他一贯的、安抚式的态度,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一直都这么会哄人吗。 顾菁心脏砰砰,胡思乱想。 她自以为是个很坚强的人。 当时被郭啸逼得毫无退路的时候她也没掉过一滴眼泪,被全班同学无声孤立的时候在心里翻翻白眼说一群神经病,回家开诚布公地说我要转学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两分逃生成功的愉悦。 但再坚强的人也需要一个释放点。 尤其在她以为自己成功逃离,却发现噩梦随之而来的时候,那些积压了很久的情绪忍到今天,在这个安静而温暖的晚上,被陆江离轻而易举地勾出来了。 顾菁觉得自己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 她坚韧得无法摧毁的防护壳在这一刹忽然有了想从内打开的欲望,她忍着情绪,只撑着点最后的倔强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千万别给我灌鸡汤,我怕我被矫情到——” 实则是她自己脆弱不堪,摇摇欲坠,心里又酸又烦,像是踩在悬崖的边上,生怕陆江离随便一句安慰的话下来她真的会爆发。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对她呢。 为什么在她走之后,还能遇见这些人呢。 为什么他们看上去依旧过得这么好,因此反复受伤的只有她呢? 陆江离看着她,想说很多。 无数言语堆在他心头,想说你可以和我说,想说如果有人误解你那是他傻逼,他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他算账。 但最后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 “我就是想告诉你,需要我帮忙的话,我随时都在。” “——哪怕是点外卖这种小事。” 他又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替她拉了拉校服领子,“吃完了就走吧。再久要被怀疑了。” — 顾菁和陆江离分别隔了几分钟回去,虽然出去的时间有点久,但并没有被老李怀疑。 倒是季如常的狗鼻子格外灵敏,在她回去后闻了闻她的空气,很肯定地判断说,“你是不是出去偷吃了?” 顾菁:“……” 顾菁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这也闻得出?” “当然!” 季如常气呼呼地磨牙,“太可恶了,你出去吃东西居然不叫我,放任我在这听了几十分钟的无聊报告,说吧,该当何罪?” 顾菁笑起来:“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季如常显然对她的态度不满意,一直碎碎念到报告结束后回宿舍,随后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周四晚上有文艺汇演,每个学校至少要贡献五个节目。现在学校要求每个班级至少出一个节目给他们初审。” 作为宣传委员的季如常自然得挑起大梁,“来吧姐妹们,大家讨论一下想出什么节目?M.zZWTwx.com